“我出發前,這屋子還在山腳。”
“……”
“再住山下,他們的房子會被沖走。”熒悔看了幾眼,那幾座房子蓋得倒是方方正正,灰牆黑瓦,看起來頗為結實,不知道考不考慮去平頂山發展,平頂山屋頂都是漏的。
“還有,你看那,有條小水溝。”北冥脩又指著前方,痛心疾首。
熒悔順著他的手指頭看過去,一條大河浩蕩奔騰,泥流滾滾,呈一帶土色:“哪來的水溝?”
北冥脩以手覆面:“我出發前,這還只是一條小水溝。”
“……”
果然是大不一樣,但這是他們的必經之路,這條必經的完全不用在意的小水溝,已經被濁流灌成一條磅礴大河,滾滾翻騰,橫在他們前方。
殷翊策馬上前,停在河岸邊看向上游,不知是不是在估算水流速度和他們涉河而過的難度。
熒悔覺得這是一項無用功,除非他們想下河餵魚,否則不要說涉河而過,恐怕一入水就會被強勢的水流捲走,而她不會鳧水,為了避免這位難以捉摸的城主生出驚人想法,不得不開口道:“繞路吧。”
一旁跟上來的北冥脩卻指著江面,驚呼:“那是什麼?!”
熒悔抬頭,順著他的手指看向河流上游處。
風吹雨線,在空中織起片片羅幕,傾盆而下,穿林打葉,遠處黑雲翻墨。
一片渾濁激流俯衝而下,隱隱約約可以見得一方暗紅色的木箱漂浮其上,看起來似乎頗重,比一旁的枝杈漂得慢許多。
熒悔道:“是一隻箱子。”
“我知道是箱子,會不會是哪家的家當被衝下來了,既然順路,城主……”
殷翊無可無不可,不過在熒悔看了他一眼後,喚了一聲八里。
八里不愧是察言觀色的好手,早在熒悔抬頭的時候就曉得這位祖宗要管閒事,手裡甩著幾條寒光鋥亮的飛虎爪走到河邊。
熒悔在烏蹄頸上輕拍兩下,下馬往河邊走。
眼看那木箱順水而下,就要漂到他們跟前的河中心。
八里手中的飛虎爪剛甩了幾下,一隻手就拉著她的手腕往後扯,“站後面。”
熒悔被扯得後退兩步,再回頭時八里手中的兩隻飛虎爪已經甩了出去,牢牢扣在木箱靠對岸的那一側,他雙腳抓地,沉氣低喝兩聲,將那木箱往回拖拉。
片刻後,木箱靠岸,後面上來兩個侍衛將木箱抬上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