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的牡丹花!”�
雪大奶被激怒了,說了罵了還不解恨,隨手抄起椅子旁邊的柺棍對著阿彩的嘴捅過去。阿彩向後一閃身子,迎面而來的柺棍還是將下嘴唇捅出一隻血泡。雪大奶不肯罷休,還想下手。
�雪大爹一語雙關地說:“住手!再逼,狗就要跳牆了。”�
阿彩眨眨眼睛看上去是不再做聲了,回屋後一口氣睡了三天,既不吃飯也不理人。
聖天門口 一九(1)
�化雪的日子更冷。因為不想看到阿彩,雪大爹硬說自己不舒服,三天沒有出房門,閉著眼睛坐在火盆前,誰也不理,餓了就讓雪大奶給他烤上兩塊餈粑。見外面的雪化了一半,雪大奶想將一日兩餐改為三餐。雪大爹一聽,眼睛瞪大許多,恨不得讓阿彩學那廟裡的和尚尼姑,一年四季只吃兩餐,養只餓鬼吊在腰上,看她還有沒有力氣養野男人。說到飽暖思淫慾,雪大爹又想起另一件事,他要雪大奶將放炭的柴屋鎖起來,每人屋裡每天只給一斤炭。雪大奶明白這話的目的,每回分炭,都在阿彩的那份裡放上一半在窯裡就沒燒透只會冒煙的 炭頭子。
沒有火烤,阿彩手上很快就起了凍瘡。雪大奶嘴裡讓她將蘿蔔燒得滾燙,放在受了凍的地方慢慢擦拭,卻不多給一兩炭。自從將楊桃派到阿彩屋裡後,阿彩來月經時用了幾張草紙雪大奶都一清二楚。這天早上,阿彩還在睡覺,楊桃又溜到雪大奶屋裡。一向嘴巴乖巧的楊桃,結結巴巴告訴雪大奶,阿彩夜裡說夢話,含含糊糊地不斷叫著一個男人的名字。雪大奶心裡有數,不由分說地說,除了雪茄,阿彩還有什麼可想的。楊桃一走,雪大奶便和雪大爹議論,楊桃肯定聽清了,因為顧忌主人的面子才裝糊塗。
�一想到連丫鬟都看出端倪,雪大爹開始火冒三丈。
�楊桃去去又回,小心翼翼地說:“少奶奶今日有些反常,要我先來報信,說是有要緊的事要和老爺和老夫人商量。少奶奶這一陣好像知錯了,不再像先前那樣惡,每天都要向我這做丫鬟的說幾句軟話。放在平時,少奶奶要見二老,自己過來就是。她要我來搭這個橋,當然是想二老給她一個面子。”�
雪大爹將眼睛緊閉一陣,終於點頭答應了。
�楊桃出去不一會兒,就和阿彩一起回來了。
�阿彩的臉色果然和善了許多,進門就跪下來請安。還沒站起來,眼淚就在阿彩臉上淌成汪汪洋:“天快亮時我做了個噩夢。雪茄在武漢被幾個拿槍的人追殺,那些人先殺了雪茄在武漢那邊重找的岳父。雪茄當時逃脫了,那些人就在街上貼布告,繼續懸賞捉拿。”
�阿彩的話將大家說苕了。�
雪大奶說:“夢是反的,雪茄一定沒事。”�
阿彩抹了抹臉上的眼淚:“我做夢一向靈驗。”�
“聽你的口氣,這話不像是夢,倒像是真的。”雪大爹忍不住說,“你是聽到傳聞了吧?”
�阿彩討好地說:“這些時楊桃一直在我身邊,我明白的她都明白。除了家裡的事,外面就是有傳聞也到不了我耳朵裡!”�
“女人出了嫁,就應該處處想著丈夫。能替雪茄擔憂,這是好事。你放心,雪茄不會有事。
”�雪大爹再次將眼睛閉上。阿彩知趣地施禮告退。
�“阿彩這夢不見得是假的,一定是杭家的雜種在搞鬼。太囂張了,不能再讓他爬到我們頭上屙屎。”剩下兩個人時,雪大爹對雪大奶說,“你去廚房準備一隻吊鍋,用醃菜煮上白豆腐。我要找段三國來。我想了好久,要徹底了結這事,就得利用一下段三國。”�
“一個打更的,幫不了我家的大忙。”�
“我要保薦他當鎮長,讓杭家一點想念都沒有。”�
雪大奶去了不一會兒,滾燙的吊鍋就做好了,她還自作主張地往吊鍋裡放了一些臘肉。
�段三國來得很快,身後還跟著他那雙胞胎女兒絲絲和線線。段三國也不裝假,他說,帶她們來是想讓雪大爹過個目,萬一日後有合適的男人,一定要幫忙做個媒。段三國一手拉著絲絲,一手拉著線線,非要雪大爹親手摸摸。雪大爹將絲絲和線線多看了幾眼,那模樣真的有些可愛。雪大爹客氣地說:“如果吃得好點,穿得好點,這樣的姑娘何愁嫁不到好人家。
”雪大爹讓人將絲絲和線線引到廚房裡另外做些吃的,然後招呼段三國在火盆邊坐下。
�段三國的筷子在吊鍋裡來來回回動得很快。�
雪大爹咳了一聲:“鎮上又有我家雪茄的傳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