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部分(2 / 4)

中一個兒子可以進國子監讀書,畢業後任尚寶司丞、尚寶司卿。“武蔭”可做錦衣百戶、千戶,再升指揮同知。這也算是仕途,但不能升到大學士和尚書。

張居正希望兒子當中也能出“國器”,逼迫兄弟三人走鄉試會試的正途。

萬曆二年,他的長子張敬修會試落第,這是考官沒有買他的面子。張居正為此惱恨,竟決定當年不選庶吉士,為此朝中曾有不少議論。萬曆五年,三子張懋修因前一年鄉試沒過關,只有長子張敬修、次子張嗣修進京參加會試,張敬修仍落第,但張嗣修中了二甲一名,由皇帝拔為一甲二名,也就是榜眼,世人大為驚訝。萬曆八年,三子張懋修終於及第,且中了一甲一名,狀元是也,張敬修也中了進士。一門兩中,天下大譁。

張居正為了兒子的前途,沒少使用暗箱功夫。萬曆八年張敬修和張懋修考進士的策論,都是槍手何洛文代筆的。何因之被授以禮部侍郎,同僚皆鄙視之。

張居正為子弟上進,不惜科場作弊,朝中權貴紛紛效仿,帶壞了科場風氣。時有張四維、申時行、吏部尚書王國光、侍郎王篆的兒子也都陸續科場得意。

正直之士,也有不買他帳的。大名士湯顯祖年輕時文名就甚高,時人多仰慕。張居正想讓自己的兒子才學上有所上進,便廣搜海內名士,以作為兒子的朋友。他聽說湯顯祖和沈懋學素有才名,就讓兒子們去交結。湯顯祖斷然拒絕,而沈懋學則應允了,後沈與嗣修一同進士及第。湯顯祖的清介,為當時士林所稱道——寧可窮困潦倒,也不去做豪門的點綴。

大清官海瑞此時正致仕在家,也聽到了各種議論,便寫信給擔任會試總裁的呂調陽,希望他“以公道自持,必不以私徇太嶽(張居正)。”(《與呂調陽書》)

瓊州至北京,不下六千里,身在海隅的一個閒人都能聽到傳聞,可見此事議論之廣。

張居正如此做法,受到後世譴責。一直到萬曆中期,還有人指出,國初以來科場基本公道,自張居正始,“公道悉壞”,士人“至今唾罵未已也”(王世貞語)。

到萬曆十六年的時候,王錫爵當輔臣,兒子在順天鄉試中第一,再次引起軒然大波。從那以後,輔臣當國的時候,兒子不允許應會試,就成為了一項制度。

輔臣是國家的最高管理者,一不應讓子弟佔盡國家的便宜,二不應為下僚做出負面榜樣,避免誘導投機心理,三不應揹負不忠誠的汙名,失信於天下。大明的君臣在這上面總算吸取了一點教訓。

張居正縱容家奴遊七,也是令士人非議的一件事。

遊七是張居正的心腹家奴,相當會看臉色行事。張居正任首輔後,遊七背倚大樹,“勢傾中外”。眾官都爭相巴結,託他在張居正面前美言,因此而得美差的比比皆是。宮中的小太監、朝中的言官,都熱心與他交結,相互稱兄道弟。一二品的大臣見他,也都客客氣氣稱之為賢弟或者“楚濱先生”。邊防將帥甚至也有出自他門下的。

遊七不過是個“蒼頭”,奴才的大領班而已,何以囂張至此?皆因晚年張居正生活日漸奢糜,據說也有包二奶之類的嗜好。能辦此類事的,非遊七莫屬。此外最要緊的,是在權力之爭中,遊七是他最重要的耳目與信使。張居正令遊七與馮保的心腹徐爵結為兄弟,馮、張之間的一些密謀,就由這兩個奴僕來傳話。

當然,此輩並無長技,倚靠主子的威勢張揚跋扈,結怨甚多。主子一倒或者一死,政敵們也饒不了他們——往往叫他們死得最為難看。

執政後期的自我膨脹,使得張居正在處理與萬曆的關係上,也缺乏應變,過於執拗,從而埋下了身後名毀的伏筆。

萬曆初年,小皇帝還是一個孩子,受制於“鐵三角”的嚴密控制。他是一個很乖巧的少年,並不想試圖去衝破這牢籠,反而設法討張居正的歡心,以換得稍寬鬆一些的環境。

萬曆即位之初,他的男保姆——“大伴”馮保自恃擁護有功,對他約束得相當厲害。小皇帝稍有不軌,馮保就會去報告李太后。太后管束萬曆是出了名的嚴厲,常因小過失而“切責之”,而且總是要說:“假使張先生知道了,怎麼辦!”(《明史》)

張居正和馮保都不過是臣子,在皇權制度下,如何能約束得了皇帝?所以關鍵的因素還在李太后那裡。中國的人倫,在某些時候要大於皇權。李太后是在用母權壓制著皇權。“鐵三角”如果沒有李太后做實際的支撐,很難想象會有這麼大的能量。

但是在萬曆大婚以後,權力結構有所變化。李太后按祖制要退出乾清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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