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都有一些表現。不過這種“買好”往往功效不大,掩耳盜鈴而已。
最後還要說的是,他在狙擊政敵時,又往往在緊要時刻良心發現,或不願意把事做絕,不肯出手致命一擊,有時反而能為對手略做解脫。
官場功利與人性底線的衝突,在他身上交纏虯結,不可以非黑即白來概括。
近年一些評述張居正的小冊子,為描紅其“改革家”的形象,竟然將他排斥異己甚至誣陷政敵的行為,一古腦讚譽為大刀闊斧的改革措施。
改革家,就一定是德行無虧的麼?
改革家就沒有私慾了麼?
改革家就沒有萬劫不復的敗筆麼?
改革家就沒有窮兇極惡的面目麼?
只能笑當今之開明之世,當年“評法批儒”的套路卻還未有窮期!
還有的著作將王大臣案的戛然而止,說成是張居正胸懷遠大、高度明智所致,亦是讚美不止。
事實如何?怕是張居正心裡最清楚。
他大概惟有慶幸:當一天陰霾消於無形時,只祭了一個王大臣,其他各方並無慘烈的損傷。萬曆初年剛穩定下來的政局,未遭到傷筋動骨的毀壞。
張居正僥倖擺脫了一次最大的危機,那麼,他現在可以向前走了。
【大國之治怎能不以吏治為先】
這一瞬間如此輝煌!
當張居正終於位致臺鼎、獨步政壇的這一刻,不知他是否在夕陽中登上東華門。如果曾有這樣的閒暇,他能看到的,該是京城九門浩茫如海的煙藹……
從這裡伸展開去,是何其遼闊的疆土!
北至庫頁島,西至烏斯藏(西藏),河山雄渾,哪裡不是西風殘照,何處沒有漢家陵闕?[霸氣 書庫 ·電子書下載樂園—wWw。QiSuu。cOm]
這樣一個老邁的帝國,它將如何重生,如何奮起?將怎樣在萬丈塵埃中洗滌一新?
張居正從一個書生走到了這個制高點,“以藐然之軀,橫當天下之變”,他是從哪裡來的這無比勇氣?
“位卑未敢忘憂國”,這不錯,當年他一個青衫學子也曾經這樣做過。可是,國之興亡,真的只是寄於匹夫肩頭嗎?難道,高位者反倒可以“忘憂國”了嗎?
肉食者鄙,鄙在哪裡?大概就在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