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部分(3 / 4)

,拉起馮公公就走,審訊不了了之。

馮保被氣暈了頭,越發不肯罷休,回宮後面奏皇上,說:“臣已查明,是高拱主使行刺!”

他話音剛落。宮內一位七十高齡的殷太監,猛地跪在萬曆面前,說:“萬歲爺爺,您別聽他的!高閣老是個忠臣,怎麼能幹這等事?他一個大臣,若要行刺萬歲,他圖的是什麼呢?這絕無可能!”

殷太監隨後又對馮保說:“馮家,萬歲爺爺還小,您積點兒德,好好扶助萬歲。高老是忠臣,受了顧命的,誰不知道?是張蠻子想奪首相做,要誅滅高老。你我是內官,又做不了外廷的官,你跟著張蠻子忙個甚?你現在要是幹了這事,將來一旦翻案,咱們內官一定會受牽連,不知又有多少人頭要落地。可萬萬使不得!”

馮保聽了這一席話,臉色驟變,只覺無言以對。

他退下後,剛好碰見太監張宏。張宏也勸他此事萬萬不可為。

馮保這才感到,眼前的這堵牆,恐怕是繞不過去了。思前想後,決定罷手。他派人給張居正帶了話去:“宮內有人跟皇上說了話,事情辦不下去了。”

第二天,張居正就下令,將王大臣從東廠提出,轉交刑部,由三法司會審。法司動作相當快,當天就提審。但是他們發現,王大臣已經被人強灌了生漆,成了啞巴,無法交代任何口供了。

究竟是何人乾的,各種史料的說法不一,無非說是張居正和馮保兩人之一。

二月二十一日,三法司再審,也不問話,只擬了闖入宮禁罪,建議斬首,將此案果斷了結,任何人不再涉及。

這正是張居正最希望的結果。他立即根據法司意見,上疏請求批准執行。

由此,這個王大臣,就成了中國史上最有名的一位盲流。

此事的前前後後,令人驚心動魄。其忽焉而起,忽焉而落,說明為政者終究還是怕眾口喧譁。在這世界上,人心,固然是最沒有力量的一種力量,但一旦全面引爆,其勢也自是難當!

張居正在輿論面前及時讓步,既保全了他自己,也保住了馮保,儘管二人在名譽上已經失了不少分。

史載:“由是舉朝皆惡保。”(《明通鑑》)

盟友之汙,即是己汙。如此拙劣的誣陷,無疑是第二個“風波亭”,險些讓張居正成為歷史上的第二個秦檜。

看來,人心畢竟不可太歪。即使沒有蒼天在上,總還要對得起白髮的爹孃!

王大臣一案,敘述得較為具體的莫過於高拱晚年寫的《病榻遺言》。此書內容雖不免摻雜高拱較多個人情緒,但證之《明史》、《萬曆邸抄》、《萬曆起居注》、《明深宗實錄》、《國榷》、《明通鑑》《名山藏》、《萬曆野獲錄》等書,大體情節大同小異,可見高拱所言距事實並不遠。

高拱在回憶中,曾實指張居正企圖將他滅族,事不成後,卻又自鳴其解救之功。這應是不錯的。

張居正事後曾在給友人的信中,確實做過事情全賴他力挽狂瀾的表白。

天啟年間的大學士朱國禎是當時過來人,對此事有比較允當的看法。他說:“看來張欲殺高是無疑的。但張似不應如此愚蠢,或是當中有小人加以利用,也未可知。還有一種說法,是說出於馮保的主意,這應是準確的。”(《湧幢小品》)

王大臣一案,轟動中外,連朝鮮使臣也有耳聞,記錄下了王大臣一案在京城的民間說法,即構陷者是誰,“道路之言,皆指太監事。”(《荷谷先生朝天記》)

此案內中一些詳情,恐怕永遠不可為人所知了。各種著作中,也有一些不盡一致之處。譬如,曾有人說辛儒秘密給王大臣送去蟒袍與刀劍,劍柄上鑲有貓眼石,誘惑王大臣以此為贓證,用以加重此案的份量。

還有的書上說,朱希孝在東廠會審時,曾令王大臣辨認混雜在人群中的高拱家奴,王大臣茫然無所知,以此確知他的所謂口供均系捏造。

此案對高拱來說,可算是因禍得福。因這次誣陷失敗,張居正與馮保後來一直未再向高拱下手,以迴避清議。因此高拱得以享受一個平按晚年,在故鄉整理和寫作了大量著作,給後世留下了一些有價值的文獻。

從對此事的處理上,我們還可見出張居正在應對突發事件時的一個特點,就是易於感情用事,反應較為衝動。這與他平時的沉穩極不相稱,幾乎判若兩人。這個特點,在以後還會數次出現。

此外還有,張居正歷來有收買人心的一套手段,既做了事情,又不肯承認,反而標榜自己是解鈴人。這在此前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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