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部分(2 / 4)

找一個勳臣世家子弟來,不會有什麼顧忌,自然能辦好此事。〃

第二天,張居正便令錦衣衛左都督朱希孝前去東廠,與馮保一起會審。

朱希孝是輔佐明成祖謀反的〃靖難功臣〃朱能的第五代孫,是當今朝中級別最高的探長。他以此身份介入,合情合理。自此,馮保壟斷王大臣一案審訊的企圖完全失敗。

張居正已明確開始轉舵。

但朱希孝並不知內情,他感覺夾在馮張的威勢與朝官的清議之間,萬難做人。不管倒向哪一方,弄不好,都有殺身之禍。這位身世顯赫的刑偵武官,情急之下計無所出,竟然急得哭了起來!

糾糾武夫,被逼到這種程度,可見其時官場之險惡。哭夠了,還是要尋個出路,朱希孝只得去拜見張居正,討要一個主意。張居正並不多說,只讓他去找楊博。

楊博心中已有數,便開導朱希孝說:“張公的意思,是想借你保全高閣老的體面,怎麼忍心讓你去幹陷害的勾當?”遂將了結此案的辦法一一指點。朱希孝茅塞頓開,大喜,掉頭就走,馬上展開了一系列工作。

此時已是正月二十八,數日之內,事情已峰迴路轉,最明顯的標誌是張居正為此案又上了一道奏疏,要旨是建議,要謹防王大臣“妄攀主者”。他說:“臣聽說廠衛連日加急審訊,案犯支吾其詞,案情仍不清楚。臣以為應稍加緩和。如迫得緊了,反而將真情掩蓋住了。審訊過急,恐怕還會誣及好人,有傷天地和氣。”

此疏與此前所上的“務求主使勾引之人”的那一疏,立論已有天壤之別,說明張居正已決定將此案全面剎車。

此後,他又連續給高拱寫了兩封信,頭一封是“令拱切勿驚死”,第二封是進一步溫言安撫(《萬曆邸抄》)。

張居正在最後一刻,終於意識到了自己的愚蠢。此後辦案情況的發展,證明他及早抽身是十分明智的。

朱希孝這人,是掌管錦衣衛的武官,深得張居正信任,但以往與高拱亦有舊交,此時也甚為同情高拱的遭遇。既然張居正已發出轉向的訊號,朱希孝便決意為高拱洗清。

按照楊博的指點,朱希孝派了一位得力校尉秘密提審王大臣,問他:“私闖大內謀刺皇上是要滅族的,你為什麼要幹這事?若從實招來,也許可以免罪。”

王大臣始而茫然,繼而大哭,說:“是辛儒教我這麼說的。他說只有主使者才有砍頭的罪,我這算是自首,不僅沒事,還可以有賞。誰知道現在假口供都成真的了!”

校尉也不多說,只點撥了一句:“到如今你只有說真話,或許還可活命。”

校尉將案犯的供述報告了朱希孝,朱希孝微微一笑,揮手讓校尉退了:“好了,沒事了。”

二月十九日,廠衛聯合會審。朱希孝剛一到東廠,原本風和日麗的天氣,忽然黑雲壓城,風雨大作。東廠內的審訊人員不禁為之色變。

對此案早就持有異議的東廠理刑官白一清,對兩位東廠問官說:“天意若此,你們就不怕麼?高老是顧命元老,這事本來與他無關,現在卻強要誣陷他。你我都有妻子兒女,做這種事,他日能逃得了被砍頭的結局嗎?你們倆受馮公公厚恩,應該向他進一句忠言。況且王大臣供詞前後不一,你們為什麼在結案報告上寫‘歷歷有據’?”

兩位問官面面相覷,只得解釋說:“‘歷歷有據’是張閣老親筆改的。”

不一忽兒,馮保也到了,會審即開始。

東廠問案子,照例是打了再問。十五下殺威風棒是少不了的。這一打,王大臣不幹了,大叫道:“說是給我官做,永享富貴,怎的又打我!”

馮保喝問:“說,是誰主使你來?”

王大臣此時已有一定覺悟,怒目衝著馮保說:“就是你主使,你難道不知道?為何又來問我?”

當場露餡,直接了當。馮保差點沒氣暈過去,只好強挺著問:“你說你認識高閣老,是怎麼回事?”

王大臣又是一蹦:“不是你教我的嗎?我怎麼能認識高閣老?”

馮保此時臉已氣得成了豬肝色。

朱希孝見場面太尷尬,連忙接過去問:“問你刀劍從何而來?”

這王大臣雖然智力有點兒問題,但是他琢磨,按照馮保所說,承認謀刺皇上,反而能做大官,這裡面的邏輯不大對頭啊!於是索性咬住馮保不放:“是馮公公的家奴辛儒給我的。”

朱希孝怕再審下去,馮保要收不了場,便厲聲喝道:“胡說,連問官都繁攀扯!該打!”

說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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