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部分(3 / 4)

發生了衝突。

這個說法,才有可能是問題的實質。這裡暫且按下不說。

如果萬曆後來沒有受身邊無賴宦官的影響,而是一直求上進。那麼,張居正“致君堯舜上”的理想很可能就得以實現。

那麼,晚明的歷史,將因此而截然不同。

可惜。歷史的走向,往往是越走越糟。這就是中國哲學的“王小二過年,一年不如一年”定律,沒什麼道理可講。期盼百年,場場落空!也許生為明朝人,這本身就是個大不幸。

且說張居正在隆慶末年需要擺平的第二件事,是處理好與李貴妃的關係。

李貴妃起自民間,從小生活在京郊宛平,父親李清是個泥瓦匠,十分熱愛勞動。一直到隆慶二年,李貴妃封了皇妃,老人家才收起了瓦刀灰桶(閨女有話了:你還缺那倆錢兒嗎?)。嘉、隆兩帝的沒出息,讓她深感痛心,所以決心把孩子培養成合格帝王。

萬曆讀書有時侯偷懶,她就喝令罰跪。且下令不許30歲以下的宮女在小皇帝身邊伺候,以免壞小子過早做“壞事”。每次講課完畢,她都要令萬曆把內容複述一遍,“以驗其記否”。每逢上朝,到了五更時她就走進萬曆寢室,喊一聲:“帝起!”然後讓宮女扶起小皇帝,親手打水給小傢伙洗臉,再把他扶上小轎送走。

——身為“九五之尊”的皇帝,被老媽如此的管教與約束,據說是史上罕有。

任命張居正為首輔主持朝政,就是出於她的決斷。張居正的嚴謹內斂,也恰好符合李貴妃心目中的“帝師”標準。

張居正當然知道這裡面的利害。目前皇權的最核心部分,就控制在這個27歲的單身女人手裡。小皇帝,不過是她授權的二級管理者。

中國哲學講究“擒賊先擒王”,張居正在協調與皇權的關係上,就牢牢地擒住了這個王。

出身微寒與孤兒寡母的境遇,使得李貴妃的心理極其敏感,生怕宮內外有人瞧不起她。張居正便適時為她解除了後顧之憂。

在張居正執政之初,恰好遇到兩宮尊號的問題。按照大明祖制,新皇帝出爐後,先帝正室還在的,皇后要被尊為太后。新皇帝的生母如果是妃子,就只能尊為皇太妃,等級上要低了許多。到了弘治朝(孝宗),皇帝生母也可以稱太后了,但只能是“禿頭太后”,“太后”兩字前面不能加徽號。而嫡母太后的前面,則尊加兩個字的徽號,以示等級差別。

張居正摸透了李貴妃意欲出頭的心理,他提議,陳皇后與李貴妃不僅可以同升太后,而且都可加徽號。

這當然是違背祖制的,但他料定李貴妃不可能推辭,便將此事做為結好宮闈的重要步驟,極力促成。

他吩咐禮部:“既同為太后,多二字何妨。”如此,把一個可能會引起軒然大波的舉措,輕鬆帶過。吏部侍郎王希烈立即照辦,於是“兩宮並尊”(《國榷》)。陳皇后稱“仁聖太后”,李貴妃稱“慈聖太后”。後來沈德符論及此事,說張居正這樣做,是“內諂慈聖,以為固權也”(《萬曆野獲編》)。

在今人看來,兩個字也許一錢不值。但在古代禮法等級社會,名號卻是性命攸關。甚至迄今餘韻尚在,否則流行詞彙中何來“正廳級待遇”、“國家一級作家”之類的說法?我們也未必就能笑古人愚執。

兩個字換來了李太后對張居正執政的無條件支援。在當時,挾高拱被強力驅逐的威勢,這個違制的動作竟沒有遇到什麼抵抗。稱得上是明朝時一次成功的“別針換別墅”的案例。

李太后終於正了名,在地位上與陳太后平起平坐,再不必像過去那樣,每日向皇后請安了。其心情之愜意,可以想象。

投桃抱李,她對自己孃家的人也就比較約束,不讓他們給外廷的工作添亂。孃家人或子弟如有請求加官進爵的,她就讓他們把過去用的瓦刀拿來。然後問,這是什麼?答曰:瓦刀。李太后就會訓斥:“當日你們就靠這個過活,今日已經大富大貴了,還嫌不足麼?”對親屬的廉政教育十分到位。

此後,李太后的父親瓦匠李偉跟著雞犬升天,直升“武清伯”。他曾經提出請撥公款給自己造府第、建生塋(活人建墓),張居正都很痛快就給了方便。但是這位前瓦匠貪心不足,串通內庫官員,在承攬京營軍士冬衣製作中偷工減料,衣服糟得不能穿,引起了軍士譁亂。司法部門不好追究,張居正就將此事先巧妙地推到李太后面前,叫人拿了漁網似的破軍衣給太后看。李太后頓感大丟顏面,傳諭內閣依法處置,決不要袒護。

張居正在處理這件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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