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部分(3 / 4)

開封的周王為天子,企圖以迎立之功謀求封“國公”的爵位!

周王是朱元璋第五子朱橚之後,世代封國就在開封,是朱家皇室裡最有出息的一支,詩書傳家,多有著述。到萬曆年,這已是一個三萬二千人的大家族了。

這,這不是要天塌地陷!

馮保早已把金銀散給兩宮左右的太監、宮女,讓他們也跟著學舌。兩天裡,後宮輿論滔滔。

大明,要亂了麼?

馮保雖不是大奸大惡,但像他這種近臣,不可能有超群的才幹,固寵邀寵多半用的是小人伎倆。主子你越怕什麼,我就越給你彙報什麼,你越恐懼,你就越信任我。寧信小人,不信君子,又是一般內心自卑的高位者之通病。

他們在莫名的恐懼之下,對假想敵的反彈也會非常激烈。

馮保沒有估計錯李貴妃,一個深宮的娘娘、小戶人家出來的婦道,根本就不知道如何跟大臣打交道。她決不會哪怕隨便請一個大臣來問一問情況。因為思想這東西,只能在同一層次的人當中對流。

六月十六日早朝時分,宮中傳出話來,說“有旨,召內閣、五府、六部眾皆至!”

這是要各部首長都到內廷去聽兩宮詔書。

情況非同尋常!

就要亮底牌了!

高拱興奮異常。他以為皇上要下詔開掉馮保了。這個成功,一點兒沒出他的算計。隆慶年代的根基,暫時還是牢不可破的。這麼多的奏疏上去,這麼大的朝政風波,不黑的人也要給描黑了。何況他馮保有短處給外廷捏著。

他想象著等會兒馮保被罷斥的狼狽,心中有按捺不住的豪氣。

姜,還是要老的才行吧!

他左右環顧:高儀怕事,在家裡養病,那就讓他養著吧。

張居正從天壽山回來,就一直患腹疾,嘔吐不止,也正在家裡歇著。

這個機會,一定要叫他來親眼目睹。高拱打發人去催,催了幾遍,才見張居正來了。

高拱此時已把張視為盟友,朗聲說道:“今天的事,肯定是為這兩天科道奏本的事。如果皇上和兩宮責問什麼,我來應對。我當然要以法理為依據,所說的話可能得罪。張公,內閣有你留下,我就是被驅逐也沒事。”

張居正本不想來看這一幕,他還不是個幸災樂禍的人。但高拱派人催了好幾次,不來的話,反而是顯出有鬼了。此時聽見高拱這樣說,張居正只好應付:“高公,你這是說到哪裡去了!”

一行緋袍犀帶的高官,迤邐來到會極門。沒見著皇上,也沒見有兩宮,只見太監王蓁奉聖旨出來。

各部首長一起跪下。只聽王蓁高聲道:“張先生接旨——”

嗯?

不等眾人有思考的餘地,王蓁便連珠炮一般念開了聖旨:

皇后懿旨、皇貴妃令旨:說與內閣五府六部諸臣,大行皇帝賓天先一日,召內閣三臣在御榻前,同我母子三人親受遺囑曰,東宮年少,賴爾輔導。今大學士高拱攬權擅政,奪朝廷威福自專,通不許皇帝主管,我母子日夕驚懼。現令高拱回籍閒住,不許停留。爾等大臣受國厚恩,如何阿附權臣,蔑視幼主?從今往後洗滌思想,忠心報主,如再有這等的,典刑處之。欽此——!

高拱伏在地上,越聽越不對勁,當他明白過來後,不禁“面色如死灰,汗陡下如雨,伏地不能起”(王世貞語)。

晴天霹靂!

這不可能,這怎麼可能?亂命,亂命啊!

但是,他已經被這突如其來的打擊完全擊潰了。鬥爭的結果與他的期望,相距太遠。他頭腦中只是一片空白。

紫禁城、文淵閣、緋袍犀帶……難道,這一切就將永遠與他無緣了?

在旁邊的張居正連忙將他扶起,又喚了兩個小吏來,將老頭兒攙扶出宮去。

張居正當日即升為首輔,此後便是他長達十年的“江陵柄政”時期。

今人有曰:此次的首、次輔之爭,最為迅捷,勝負立見。大明一朝,此前此後都沒再有過。

這一年,是隆慶六年,歲次壬申,因此史稱“壬申政變”。此次政變以其短促、絕情、當朝首輔被處理之狼狽而著稱。

對於當天張居正是否在現場,後世有不同看法。《明史》及《明史紀事本末》均稱在場,而據崇禎年間周聖楷《張居正傳》考證,當時張居正仍在天壽山考察,回京時政變已發生。再看張居正本人的奏疏,則含糊了這一點,也似乎並未在場。而在六月十八日亦即兩天後,才有太監傳他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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