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掘出64座陵墓,陵墓的結構都一樣:沿石梯往下是條走廊,走廊盡頭就是墓室。墓壁四周繪有各種華麗的景物和圖形文字。除圖坦卡蒙陵墓外,其餘王墓內的雕像及隨葬物品早以蕩然無存。
無論誰來到這塊連上帝都不屑一顧的乾燥凹地及其堆滿沙礫和岩石的峽谷,都不會相信這裡還可能有座未發現的陵墓。霍華德•;卡特那種執拗不屈的精神確實難能可貴。卡特後來詳細敘述自己發掘經過時這樣寫道:他曾經兩次錯過了機會。那兩次離圖坦卡蒙只有一步之隔。1922年是他計劃發掘中的最後一年。他在最後一個挖掘區裡,第一剷下去就找到了這座震驚考古學界的王墓。
幸運、堅持、猜測,這就是考古學家的道路。成千上萬的人懷著各種模糊的夢想,耗盡數以萬計的美元,勞累數年而一無所獲。
那天晚上,我們一起在盧克蘇爾旅館進餐。阿布杜爾尚未回來。他滿身塵土,不願進來,但從他的手勢我們知道他乾得很漂亮。第二天進城來尋找雷利教授的人數,也證明阿布杜爾頭天一定走遍了周圍幾十英里的每個村落。
連續四天,雷利教授在盧克蘇爾一座寺廟廢墟的大柱旁擺了一張桌子和幾把摺疊帆布椅。在阿布杜爾及博物館代表陪同下,他每天兩次接待來訪者。第一天下午,阿拉伯農民絡繹不絕地來到廟宇廢墟,耐心地排隊等待著。教授向每個人表示感謝,將收購的物品分類登記。他每天花上30磅收購,以期望埃及農民繼續前來出售他們的發掘物,而不至於暴露自己的身份以及真實意圖。
每天晚飯後,我們圍坐在教授的房間裡,挑選白天收購的物品。有些乳白色玻璃花瓶和雕塑小像看上去很像古董。博物館的代表卻說多數物品頂多只有幾個月的歷史。我們發現贗品數量多得令人吃驚,偽造方法也無奇不有。
真倒黴,在幾百件收購到的東西中,只有兩、三件有考古價值。到第五天仍然沒出現類似寶石翅翼那樣的東西。我們開始覺得這次旅行有點浪費時間。博物館代表早已返回開羅,我們也打算過了週末就離開盧克蘇爾。
我在盧克蘇爾時,喜歡獨自一人於每天傍晚沿著河岸散步,觀賞兩岸風光。這是十分寧靜的時刻,傍晚的景色美麗迷人。一天,我散步時回頭顧盼了一下,發現有個身穿長袍的人尾隨著我。想起在開羅那次令人不愉快的經歷,我就趕緊往回走。我邊走邊回頭察看。我走的快,他就跟得快,我放慢步子,他也隨之放慢步子。我本來打算繞個大圈子甩掉他,但是我發現這樣做毫無作用,因為他死死盯住我不放。於是我決定隱蔽在沿河一大片棕櫚樹林中。
輕輕的腳步迅速跟了過來。當他經過我身旁時,我從暗處跨出一步。我得叫他知道我不喜歡讓人跟蹤。
“你要幹什麼?”我大聲質問道。
他轉過身子對著我。霎那間,我感到一陣恐怖,他打算拔刀搏鬥嗎?可是他並沒有這樣做,而是哆哩哆嗦地舉起雙手捂住臉。
“別揍我,先生,別揍我。”他懇求說。
在微弱的燈光下,我看出這是個毫無防衛能力的老人。他的面孔有一半為長袍擋住了,露出的半張臉上全是皺紋,身子乾瘦如柴。他開口說話時,我發現他嘴裡只剩下幾顆隨時都有可能掉下來的又黃又黑的門牙。
當他看出我並沒有揍他的意圖時,就連聲說:“噢,謝謝,謝謝你。”他向前挪了一步,接著鞠了個躬,輕輕碰了一下我的胳膊。
“你跟那位英國人在一起吧?”他沒等我回答,就引著我往河邊小路走去。“先生,請往這邊走,我怕後面有人。”
我跟他朝北走去。他老是心神不安地回頭張望,或伸長脖子朝兩邊察看。我很快也染上了這種不安全感,雖然說不清他究竟怕些什麼。
我們來到了一個有幾棵棕櫚樹遮擋的拐角處。
“真主阿拉保佑,我想就在這裡談談吧。”他稍停片刻,舉起一條殘廢的彎胳膊,擦了一下額頭。
“你是跟那位英國人在一起的,我沒搞錯吧?”他又問道。
“沒錯。”我不耐煩地點了點頭。
我想他一定看見過我和教授在一起,以為可以拿他自己仿造的小玩意兒詐騙我。
“我沒有帶錢,”我非常惱火,便將白色的口袋翻出來給他看,然後就轉身走開。
他一把抓住我,使勁拉住我的手臂。“等一等;別走,你看我帶來了什麼?”他那隻殘廢的手伸進長袍,掏出一個又髒又破的麻布包,開啟一看,正是那隻丟失的翅翼!顏色一樣,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