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青翎。”女子微微一笑,這一笑便如那初春融化冰雪的暖陽,溫暖如斯,讓人心生親近,無法自拔。
聽完女子的話後,葉揚只是靜靜的看著她,一向伶牙俐齒的他,此刻竟也說不出什麼來。又或許是他不想說什麼,不願破壞了這幅世間美景。
青翎見他不再答話,也不以為意,自顧將手中茶杯遞到葉揚面前,輕輕道:“先喝口水吧。”
聽到青翎的再一次詢問,葉揚這才徹底的回過神來,尷尬的一笑,便作勢欲起。這才剛剛一動,便牽扯到了身上的傷口,疼的他齜牙咧嘴直哼哼。
青翎見狀,伸出左手輕輕的伸到他頭下,托住他緩緩的起身,小心餵了他一口茶水,又將他輕輕的扶正躺好後,這才笑道:“那麼我現在可否為你換藥?”
葉揚只覺得自己在青翎面前便如那斷了線的木偶,完全失去了自我,連思考的能力都彷彿失去了一般。似是不願再失態下去,葉揚悄悄的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這才開口問道:“敢問師姐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正值亥時三刻,淳于師弟等你很久也不見你轉醒,此處又為我落霞峰一脈暫居,他一個男子也不勝方便,便將你託付我們照顧,先行回去了。”
“竟是亥時了。”葉揚這才想起觀察一下週圍環境。只見此時房中燈光昏暗,僅有一盞青燈猶自搖曳,屋外風聲呼嘯著,淅瀝瀝的,似是有小雨正落著。
他這才忽然想起,他第一次清醒時天色正明,憐月說去請青翎來為看看他的傷勢,然而憐月一走他便睡著了。再次醒來竟已是亥時,想來青翎在此處等他醒來可是等了很久。
葉揚感動之餘,不由得再次痴了。
“葉師弟?我現在可否為你換藥了?”
………【第五章 落花流水春去也】………
修道之人雖也忌諱男女之嫌,但終究不如俗世那般迂腐,事出有因,問的是一顆道心,道心不亂,自然無礙。
葉揚一邊享受著青翎那似蔥玉一般的手指,輕輕的在自己身上不斷的觸碰,另一邊卻咬著牙,流著冷汗,強忍著那劇烈的疼痛。
青翎輕輕的將葉揚身上的繃帶作了一個結後,方才笑道:“這副靈藥是我從落霞峰帶來的,對外傷頗有奇效,原本是打算替大比中不幸負傷的師妹們做的萬全準備,沒想到倒是先用在了你的身上。你體內紊亂的靈氣我也為你疏通調息好了。你便在這好好休息罷,明日我再替你看看傷勢。若調養的好,五日內應該可以痊癒。”
葉揚此時躺在床上,已經疼的完全說不出話了,只見他額頭不斷冒出虛汗,臉色蒼白,無一絲血色。傷口在他右胸正前方,足足有三四寸長寬,那深深的血洞看上去便會讓人覺得格外不適,也不知青翎一個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女子是如何視若無睹的。
其實以葉揚辟穀期的修為,就是不做任何防備,這一擊也不會對他造成如此之重的傷害。
主要因為他之前與淳于良硬拼的一劍,巨大的震盪之力讓他全身靈氣都紊亂起來,護體靈氣更是早早的就潰散了。以他如今未至築基的修為,更沒有煉骨煅體,洗精伐髓,又如何能以肉胎凡體承受住如此洶湧的一擊。
青翎扶起葉揚,又喂他服下一顆洗髓丹後,葉揚方才略感輕鬆。感激的看了青翎一眼,卻還是說不出話,不由的一陣亂動,看樣子似是很想要說話。
青翎連忙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靜靜躺好即可,只見她柔柔的說道:“你便不要亂動了吧,這外傷雖對我等修真之人來說並不致命,但你七日後便要再去參加大比,若那時還有傷在身,又如何力壓群雄,取得個好名次?”
聞言,葉揚便不欲再動,只是極其虛弱的點了點頭,然後便任由青翎將他臉上的汗擦掉。
“好了,此時怕已是過了子時,你快快休息吧,我便不打擾你了。”青翎說完便微微一笑,隨即將他把被子蓋好後方才起身。
葉揚側著頭,靜靜的看著青翎收拾著桌子上的物什,只覺得那玲瓏有致的背影便是世間最好看的畫面。
“你便在此好好休息,今晚我會在正堂內打坐調息,你若有何不適便可叫我。”
一陣珠簾脆響,伊人便自離去,室內唯有那盞殘燈還猶自不息,躍動不停。屋外小雨仍未停歇,沙沙作響,時而會有涼風徐徐透過窗縫吹入屋內,吹散那繚繚不休的清木檀香菸味。
忽然,葉揚只覺鼻端有一股如麝如蘭的暗香湧動,待用力呼吸,反倒毫無所覺。心神一鬆,香氣再次纏綿而至,如暗夜裡來自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