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憐月,我師姐叫做青翎。你先躺著好好休息吧,我這就去叫師姐來看看你的傷勢。”憐月說完不待葉揚答話,便起身放下杯子,走了出去。
原來葉揚已經昏迷了一天一夜。
昨日與淳于良交手之時,他發現體內靈氣不支,若拼下去他必敗無疑。而葉揚最後那招看似孤注一擲的劍訣其實只用了七分力,他真正的殺招乃是那事先佈置好的五行大陣。他作勢欲以淳于良火拼,其實暗中早已催動法陣打算從背後偷襲。
原本他以為淳于良會注意到他的伏招,可葉揚萬萬沒想到的是,他完全高估了淳于良,淳于良修的乃是正統大道,又缺少臨陣經驗,見到他欲一招分勝負,便傾盡全力灌注於長劍之中與葉揚對拼一劍,絲毫沒有發覺背後的異動。
葉揚修為本就低淳于良一籌,又沒有盡力而為,著著實實與淳于良對拼一劍後,他體內的靈力便立刻潰散,連收回法訣的靈力都用不出了。危機之中葉揚只得強忍靈力衝散時牽引的經脈疼痛,將淳于良推倒在地,自己卻來不及躲開他那一式金屬性的法力衝擊。
一般弟子切磋,難免會有失手的時候,不過因為彼此都有留手,所以一般都只是點到即止,最多受一點小傷。像葉揚這般因為失手而傷的如此嚴重的,更是極端少見,外閣是絕不允許此類情況多發的。是以對此,一般的懲罰都是將參與比斗的兩人至少禁閉一月。
葉揚長這麼大,平日裡與淳于良切磋,最多傷點皮毛,受如此重傷倒還真是第一次。雖說修道之人,斷肢可續,斷頭可接,甚至修為高深後僅餘一縷殘魂也可奪舍重生,但是,受傷的感覺確實不怎麼好。
仔細感受著沒有一絲靈氣的識海,葉揚不由的苦笑了一下,此刻身體的虛弱又讓他無法動彈,當真不好受。
葉揚輕輕閉上眼睛,靜靜的躺在軟榻上,聞著那不斷傳來的檀香,仔細的聆聽著那似有還無的絲竹聲隱隱約約從遠方傳來,頃刻間只覺一陣輕鬆,片刻後葉揚便進入了夢鄉,沉沉的睡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葉揚這才悠悠轉醒,可能睡夢中無意識的牽動到了傷口,葉揚只覺胸口如同火燒一般的熾熱難受,不由的哼了一聲。
“你最好不要動,剛才我見你又睡著了,便沒有打擾你。先喝口水吧,一會我會為你運氣調息體內靈力,再替你換副外傷靈藥。”如同天籟般的聲音在耳邊輕輕響起,如此動聽悅耳,聲音雖輕,卻在葉揚耳邊久久不息。
葉揚輕輕眨了幾次眼睛,這才漸漸看清身邊端坐的這道身影。只見他突然一愣,已到嘴邊的謝字,就這麼生生卡在了喉嚨中。
這便是那書中所說的仙子了嗎?
髣髴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颻兮若流風之迴雪。肩若削成,腰如約素。延頸秀項,皓質呈露,芳澤無加,鉛華弗御。雲髻峨峨,修眉聯娟,丹唇外朗,皓齒內鮮。明眸善睞,靨輔承權,儀靜體閒,柔情綽態。
只覺天地因她而黯然失色。
在這一刻,他竟忽然明瞭,何謂絕色,為何傾城,君為博得卿一笑,千金豈又算的了什麼。
葉揚怔怔的望著女子,只覺天地間黯淡無比,唯有此道倩影悠悠獨在。若是可以,他願就此停住時間,靜靜守候這一刻。
女子似是極為不解為何葉揚此番竟是如此神情,心裡猶自猜測著葉揚是否想起了什麼心事,便不願去打擾他。等了片刻,葉揚仍是那副神情,女子怕他出了什麼事,便開口關切的問道:“葉師弟,你怎麼了?身體有何不適嗎?”
葉揚再次聽得這道如春江水千迴百轉的聲音時,不由的更加痴了。突然,他打了一個激靈,剎那間便回過神來,想起書中所述,當男子遇上心儀女子時的種種變現,饒是他自認自己定力越勝常人,此刻也不由的臉頰陣陣發燙。
但他終究是那聰慧靈敏之人,須臾間便發現了自己的失態。只見他一整神情,也不顧身體疼痛,強自一笑道:“多謝師姐關心了,我想,便是師姐你救了我吧?”
“也談不上,我們只是恰巧經過看到了而已,便順手將你帶了回來。想必憐月已告訴你,我是為何將你帶回來了吧。不知葉師弟你是否有怪我多管閒事?”女子微微一笑道。
葉揚聞言,連忙回道:“葉揚又豈是那等不知好歹之人,若無師姐施以援手,想必以淳于的作風,我跟他怕是無緣此次大比了。”
葉揚此番話剛完,又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接著便問道:“敢問師姐芳名?恕我愚鈍,之前憐月師姐告知我時,我並未能記下,還望師姐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