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學學這位同鄉,天下太平也就快了。元璋連聲叫好,留下作掌書記,同時囑咐:“如今群雄四起,天下糜爛,仗要打好,要緊的是參謀人才。我看群雄中,掌書記和作參謀的幕僚,總說將士的壞話,將士無法施展,自然打不了勝仗。你要作一個橋樑,調和將士,不要學他們的榜樣。”從這時候起,元璋心目中時時有個老百姓出身作皇帝的同鄉在,說話、辦事、打仗,事事都刻心刻意地學習。善長呢,也一心一意作橋樑,溝通將士和主將,以及將士間的意見,盡心盡力,提拔有能力和有功的,讓大家能安心做事。
滁州守軍力量單弱,元璋的前鋒黑將軍花雲單騎衝破敵陣,戰鼓打得震天價響,大軍跟著推進,一霎時便佔領了這所名城。元璋親侄文正,姐夫李貞帶著外甥保兒(後改名文忠)得到訊息,奔來投靠,才知道二哥三哥也已去世了。大家哭了一場,又傷心又歡喜,傷心的是一家人只剩了這幾口,歡喜的是這樣亂世,還能團聚:“一時會聚如再生,牽衣訴昔以難當。”定遠人沐英父母都已死去,孤苦可憐。元璋把這三個孩子都收養作義子,改姓為朱。原來收養義子是當時流行的風氣,帶兵的將領要培養心腹幹部人才,歡喜把俊秀勇猛的青年收養,不但打仗時肯拼命,在要緊關頭,還用來監視諸將。沐英在軍中稱為周舍,又叫沐舍,舍是舍人簡稱(文武官員的兒子叫舍人)。元璋義子除文正、文忠、沐英以外,還有二十幾個。後來所佔城池,專用義子作心腹和將官同守,如得鎮江用周舍,得宣州用道舍,得徽州用王駙馬,得嚴州用保兒,得婺州用馬兒,得處州用柴舍、真童,得徽州用金剛奴、也先,此外還有買驢、潑兒、老兒、保兒、朱文遜等人。柴舍即朱文剛,在處州死難;道舍即何文輝,馬兒即徐司馬,保兒即平安;朱文遜小名失傳,在太平陣亡。王駙馬、真童,金剛奴、世先、買驢、潑兒、老兒,複姓後的姓名可惜都失傳了。至正十八年(公元1358年)胡大海、李文忠佔領嚴州後,兩人鬧意見不和,元璋批示帳前都指揮使司首領郭彥仁,派他說合兩人說:“保指揮我之親男,胡大海我之心腹,前者曾聞二人不和。且保指揮我親身也,胡院判(大海官銜樞密院判官的簡稱)即我心腹也。身包其心,心得其安;心若定,身自然而定。汝必於我男處丁寧說知,將胡院判以真心待之,節制以守之,使我之所圖易成,只此。”李文忠代表元璋親身監視大將胡大海,並有節制之權,這一個例子說明了義子的作用,也說明了元璋對大將的不放心情形。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二 小軍官(2)
單是用義子監視,還怕諸將靠不住,另一辦法是留將士的家眷作抵押。這法子在剛渡江時便實行了。元璋統兵取集慶,馬伕人和諸將家屬留在和州(今安徽和縣),到取下集慶以後定下規矩:“與我取城子的總兵官,妻子俱要在京住坐,不許搬取出外。”“將官正妻留於京城居住,聽於外處娶妾。”規定極嚴格。將官顧慮妻子安全,自然不敢投敵以至反叛,平時徵調差遣,也不敢不聽話了。
此外,還提防將官和讀書人勾結,規定:“所克城池,令將官守之,勿令儒者在左右議論古今。止設一吏,管辦文書,有差失,罪獨坐吏。”凡是元朝官吏和儒士,都要由朝廷選用,逃者處死,不許將官擅用同上。。這是因為讀書人談今說古,拿歷史上的事情和現今一比,將官省悟了難免生是非,左思右想,不是好事的緣故。
當元璋進攻滁州時,濠州的紅軍主力由彭大、趙均用率領,攻下了盱眙泗州,兩人脾氣不對勁,為郭子興的事結下怨,竟鬧翻了。均用和孫德崖四個合成一氣,彭大抵不過,事事不趁心,手下得力的人,也逐漸被均用收買過去,氣悶不過,發病死了。兒子早住接著也稱魯淮王,年青,比均用矮一輩,又會敷衍說好話,均用沒把他看在眼裡,倒也相安無事。接著,是郭子興代替了彭大作出氣孔,左也不對,右也不對,做一事,說一句話都被挑眼,幾次借題目要害子興,礙著元璋在滁州有幾萬人的部隊,做決裂了怕壞事,於是出主意下令牌調元璋來守盱眙,一箭雙鵰,一窩子收拾掉,元璋明白這道理,委婉地推辭移防,說有軍事情報,部隊動不得。又使錢買通王府的人,拿話勸均用,不要聽小人挑撥,自剪羽翼,惹人笑話,萬一火併了,他部下不服,也不得安穩。針鋒相對,均用擺佈不得。說話的人又勸好好地待子興,讓他出氣力佔地方,保疆土。成天有人說項求情,均用軟了,竟放子興帶原來人馬一萬多人回滁州。元璋把兵權交出,三萬多兵強馬壯的隊伍,旗幟鮮明,軍容整肅,子興大喜。
至正十四年(公元13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