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是“模範政府機關”等。未來是“有機體”的時代,由任務、目的、策略、社會的和外在的環境所主導,這就是我在40年前寫的《管理的實踐》(The Practice of Management,1954年出版)一書所倡導的。
序言(6)
我這50年來的論述,無不強調“有機體”、“離心化”以及“多元化”,這些都是抽象概念的問題。不少人利用我的作品,將之視為導師或是顧問。而我總是喜歡以一些人物為例來闡釋,因為“人”比“概念”來得有趣多了。但這一路寫來,我對概念的處理還是比較得心應手。
《旁觀者》這本書是為我自己而作。然而這是一本有關“人”的書,不是以我自己為主題。英國版的書名副標題——“記錄其他人物以及我所歷經的時代”(Other Lives and My Times)將本書主旨一語道盡。在我的著作中,沒有一本反芻的時間像這本這麼長——20年來,這些人物一直在我腦海中揮之不去,行、住、坐、臥,無所不在;也沒有一本書這麼快就問世了——從我坐在打字機前寫下第一個字,到完成全書,不到一年的光景。這本書雖不是我“最重要”的著作,卻是我個人最喜愛的一本。
讀者的反應顯然也是如此。本書的成功,真是令人高興的事,從新版的發行就知道了,不必多加解釋。但是,最讓我感動的,還是常有讀者寫信給我,或參加會議時告訴我:“你的著作,我幾乎都讀過了,對我的幫助相當大,特別是在工作上。但是,在你這麼多作品裡,《旁觀者》給我的樂趣最多。”他們還常加上一句:“我之所以這麼喜歡,是因為其中的人物真是特別。”
本書可以說是一本短篇故事集,每一章都可個別獨立。我希望藉此呈現社會的影象,捕捉並傳達這一代的人難以想象的那種精髓、韻味與感覺,比如兩次大戰間的歐洲、羅斯福的新政時期,以及第二次世界大戰剛結束時的美國。事實上,早在肯尼迪執政時,寫作此書的念頭已開始萌芽。那些年代對我的孩子、我的學生以及許多年輕朋友而言,雖還不算是“歷史”,卻已如古亞述王國的尼尼微和阿蘇爾�般遙不可及。
�尼尼微(Nineveh)是亞述王國的首都,而阿蘇爾(Assur)則是他們崇奉的主神和戰神。關於這些年代的記事,史書、傳記和統計數字當然已多不勝數,但是“社會科學”是無法傳達出一個社會的內涵、風味以及現實的,正如光靠度量衡是無法說清一個人的長相與舉止;同理,一張彩色照片拍得再好,也無法傳達夏日親身徜徉在綠色山丘的感覺。只有“社會影象”中的人物才能反映出社會的面貌。
這種“社會影象”也就是19世紀偉大的小說家留給我們的珍貴遺產,始自簡·奧斯汀(或許她就是此一文類的始祖),接著是巴爾扎克、狄更斯、特洛伊普(Trollope)、托爾斯泰、契訶夫,以及三位美國小說家,亨利·詹姆斯(Henry James)、伊迪絲·華頓�以及薇拉·凱瑟�,直至喬伊斯(James Joyce)的《一位青年藝術家的畫像》(Portrait of the Artist as a Young Man),以及托馬斯·曼(Thomas Mann)的《布登勃洛克世家》(Buddenbrooks)和《魔山》(The Magic Mountain)。這些小說中的人物都是活生生的,任何一個時代都可見到他們的身影。比方說,我們也許就見過簡·奧斯汀小說《愛瑪》(Emma)裡所有的角色。瞧,他們不就在街上,到了今天,行為舉止還是沒有多大差異。不管就個別還是整體而言,這些人物讓我們得以感受19世紀初期英國社會的現實、感覺、意義,以及那和現代大大不同的“生活品質”。
序言(7)
�華頓(Edith Wharton;1862—1937):美國小說家,以描寫上層社會的小說聞名。
�凱瑟(Willa Cather;1876—1947):美國小說家,作品以描寫美洲大平原的開拓者和邊疆居民的生活為主。我並沒有野心想超越這些19世紀的經典之作,以及20世紀初期的小說家。此外,我更無法像那些描繪社會的大師一樣,有能力去“創造”真實的人物,然而,我想我至少可以好好地“報道”一些人物吧。我之所以挑選這些人,並不是因為他們“有所指涉”,也不是因為他們是“赫赫有名的大人物”,而是因為他們是我生命中重要的人。對我而言,他們之所以重要,原因在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