勢政府或大企業高聲疾呼‘中央控制’的重要時,我則一再地說要分權、多做試驗,並得多開創社群組織;在政府和企業成為唯一和整個社會相抗衡的機構時,我則認為‘第三部門’;也就是非營利、以公益為主的組織特別重要——在這兒,才能孕育獨立和多元的特質,護衛人類社會的價值,並培養社群領導力和公民精神……未來是‘有機體’的時代。”
德魯克的一生都在透過不同的方式,不斷嘗試著建立他心目中理想社會的各種方式:從為社會提供整體解決方案,到將自我管理和責任感付諸於社會的每一個組織和每一個個體,無一不體現出大師的這種苦心。其實,如果我們每一個人、每一個組織甚至國家真真正正按照大師的話來做,即考慮人類的“共同利益”,將自己視為“公民”而非“臣民”,德魯克心目中的美好社會離我們也許並不遙遠——這個社會,“能夠同時提供經濟增長和穩定……能夠維持自由和平等,但要付出一項代價,即市場的分裂、分散和分離……在這樣一個社會中,我們不多考慮如何變得更好,而是考慮如何不要變得太差”。德魯克的要求沒有那麼高,他不是非要建設一個完美的社會,只要一個“尚好的社會”就可以了。
蔡文燕前言Managing in the Next Society
我曾經對新經濟深信不疑。1929年我還在歐洲一家公司的總部當實習生,該公司是在華爾街上市的一家大公司。我的老闆是該公司的歐洲經濟學家,他堅信華爾街的牛市會永遠持續下去。他還寫了一本絕妙好書,書名叫《投資》,希望藉此證明,買美國普通股將是萬無一失的快速致富法寶。那時我還不到20歲,是公司最年輕的實習生,被上司指派當他的研究助理兼做他那本書的校對以及索引編纂工作。書在紐約股市崩潰前兩天出版,隨即消失得無影無蹤,幾天後,我的工作也慘遭同樣的命運。
因此70年後,到了20世紀90年代中期,新經濟和股市熱潮永無止息的說法鋪天蓋地,對此我已經習以為常了。當然,90年代用的詞和20年代不同。當時我們談論的是“永久繁榮”,不是“新經濟”,但是,不同的只是用詞而已,其他一切,諸如論點、邏輯、預言、修辭等,幾乎都是相同的。
在大家暢談新經濟時,我開始察覺社會正在變化,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變化越來越多。不但發達國家出現了根本改變,新興發展中國家的變化甚至更為劇烈。資訊革命只是其中一個因素,甚至可能還不是最強有力的因素。人口因素與資訊革命至少同樣重要,尤其是發達國家和新興發展中國家出生率的穩定下降,造成年輕人口數量、比例和家庭組合速度更快速地萎縮。相比之下,資訊革命只是一個多世紀發展趨勢的巔峰之作,而年輕人口萎縮卻是一個空前徹底逆轉的形勢。另一個徹底逆轉的現象,就是曾經帶來財富與就業機會的製造業,正在不斷地衰微。在發達國家中,製造業已退居經濟的邊緣,而矛盾的是,製造業在政治上卻變得越來越有影響力。除此之外,勞動力的裂變也是空前的。
序言(7)
這些變化,加之資訊革命對社會帶來的衝擊,就是本書的主題。這些變化已經出現,下一個社會已經到來,這是不可逆轉的。
本書有若干章節涉及了傳統的“管理”問題,有些章節則沒有,但沒有任何一章是在探討所謂的“萬靈丹”。本書不像20世紀*十年代出版的眾多的管理暢銷書那樣,有號稱百發百中的工具和技巧。可是這本書的確是為管理者寫的,也的確是跟管理有關的,因為本書所有章節強調的論點就是,在未來的10~15年,甚至可能在更長的時間內,管理者的主要工作將是應對這些造就下一個社會的重大變化。這些變化將成為每一個組織生存的重大威脅和機會,不論這個組織是大是小,是企業還是非營利組織,是南北美、歐洲、亞洲還是澳洲的組織,都是如此。本書的每一章節都在強調,社會變化對於組織和管理者的成敗而言,可能比經濟事件還要重要。
ⅩⅦ從20世紀50年代到90年代的半個世紀過去了,自由世界裡的企業和管理者,一直把社會視為理所當然。在他們眼裡,經濟和科技上會有快速和重大的變化,但社會則是既定的。當然,經濟和科技一定會繼續變化,本書結論的部分,也就是第四部分中,談到下一個社會中的一些主要新科技還沒有出現,而且,其中大部分的新科技恐怕與資訊毫不相干,或者關係疏遠(見第15章中“未來之路”一節)。如果管理者希望利用這些變化,並將之轉變成企業的機會,就必須瞭解下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