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照片。
錄影。照片。錄影。照片。錄……
突然,弗蘭克·奧塔伯不自覺地抽搐一下,猛地從沙發上跳起。他的腦海中原來隱藏了這個微小的細節,它被當成一個不太重要的情況記錄收藏了起來。
他必須立刻趕到總部,驗證自己的想法。也許只是一個印象而已,但是他得抓住這線希望。他這會兒真巴不得自己有一千個手指,可以死命地劃無數個十字。
28
弗蘭克趕到諾臺爾路的總部時,已經是下午很遲的時候。他從聖羅馬公園一路步行到那裡,一路上穿過街道上擁擠的人群,對他們視而不見。他心情焦躁不安。他追捕罪犯時,總有這種焦慮、興奮,甚至瘋狂的感覺,好像身體內有個聲音在催促他加快腳步。調查已經走到死衚衕,他們的努力沒有帶來任何突破,而現在他突然又有了一點靈感。表面之下有什麼東西在閃閃發光,弗蘭克等不及想潛下去,看看它究竟是一線真正的光明,還是僅僅是一個虛假的倒影。
站崗的特工一言不發地放他進門。弗蘭克爬上通往尼古拉斯·于勒的辦公室的樓梯,一邊想著他們談論他的時候,是不是直呼他的名字,還是簡單地管他叫“那個美國佬”。他走過走廊,來到辦公室門口。他敲了敲門,把門推開。辦公室裡空無一人。他在走廊呆立了一會兒,困惑不解,決定自己走進去。他焦急不安,巴不得馬上能驗證自己的假設是否正確。他在桌子邊坐下,給尼斯的警察總監打了個電話。
“弗羅本嗎?”
“是的,你是哪位?”
“你好,弗羅本,我是弗蘭克。”
“噢,美國人。情況怎麼樣啊?”
“怎麼說呢?”
“我看了報紙,真有那麼糟嗎?”
“是的。當事情足夠糟的時候,我們反而會鬆一口氣,因為不會更糟了。”
“那恭喜啦。我在這眼淚紛飛的時刻,能幫你什麼忙嗎?”
“回答我兩個問題就行。”
“請講。”
“據你所知,在你們去那裡拍照片之前,有人動過艾倫·吉田的房間裡的任何東西嗎?比如偶然移動了什麼東西?”
“應該沒有。發現罪行的女僕沒有進屋。她一看到那些血就叫了保安,然後昏了過去。那個保安隊長是個退役警察,你記得吧?他知道規矩。我們顯然更沒有動任何東西。我給你的照片完全是我們剛發現那房間時的樣子。”
“哦,弗羅本。請原諒,我應當對此毫不懷疑才是。”
“有什麼線索嗎?”
“我不知道,我希望如此。我必須複查一個細節,但是不一定有把握。只有一件事……”電話那頭沉默了,弗羅本耐心地等著下文。
“你記得在吉田的錄影帶收藏中,有密紋唱片嗎?”
“我能肯定地說沒有。我能這麼確定,原因是我一個參加調查的手下跟我提到過,那裡有臺密紋唱片播放機,收藏品裡卻只有CD。他對這一點感到很奇怪。”
“太好了,弗羅本。這個訊息對我太重要了!”
“沒什麼。如果你需要,我隨時願意效勞。”
“多謝,弗羅本。你真是個好朋友。”
他掛上電話,思索了一分鐘。現在是看看這個混蛋有沒有露出一絲小小的破綻的時候了,這是案件開始以來的第一個機會。或者,就是他自己犯了個大錯誤。
他開啟桌子抽屜。裡面是吉田的本特利轎車裡找到的那盤錄影帶的副本。他知道于勒把它和錄音帶一起放在那裡。他把錄影帶拿出來,塞進播放機。然後他開啟機器,按下播放鍵。
螢幕上閃出彩條,那個過程又開始了。哪怕他活上100年,每天看到這錄影一次,他都還會禁不住渾身哆嗦。他看著黑衣人揮舞匕首,覺得喉頭堵了塊東西,胃抽搐得發緊。他感到一陣憤怒,這憤怒只有在他親手抓到兇手後才可能平息。
到了,差不多到了……他忍不住想按下快進鍵,又擔心這樣會錯過那個細節。錄影終於播到他等待的那個地方。他暗暗發出一聲歡呼。
沒錯,沒錯,沒錯……
他按了暫停。它非常不起眼,幾乎看不出是什麼,他有點擔心它可能又是一個錯誤的線索。但是它明明確確出現在他眼前,他覺得值得試試看能否從中得到什麼收穫。這個細節微不足道,似乎沒什麼價值,但是這是目前他們唯一的希望。
他仔細地打量著面前螢幕上的形象。殺手的動作凝固著,他正把匕首戳向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