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問題上都擠命和她爭論,後來卻不怎麼吭聲了,最近一個時期則總帶著笑容,而伊斯克拉卻非常不喜歡他這種笑容。
“如果你不同意我講的,你為什麼要笑呢?你和我爭論,捍衛自己的觀點嘛!”
“可我喜歡你的觀點。”
“唉,薩什卡,你這可不象個同志的做法。”伊斯克拉嘆了口氣說,“你是在耍滑頭,薩什卡,你變成了一個狡猾得可怕的人了。”
“我不狡猾,”薩什卡也嘆了口氣,“我心裡覺得舒坦,所以才笑。”
“你為什麼覺得心裡舒坦呢?”
“我也不知道。反正心裡挺舒坦就是了。咱們坐下吧。”
他們在花草發蔫、四周無人的街心公園的一張長椅上坐下來。椅子很高,伊斯克拉兩腳夠不著地,舒舒服服地盪來盪去。
“你懂得嗎?如果按照邏輯推理來考慮,一個人的生活只是他本人才感興趣。但是如果不按死板的邏輯考慮,而是按照社會的邏輯,那麼他,也就是說一個人……”
“你知道嗎?”薩什卡突然變了聲說,“你可別冒火,如果我……”
“如果你什麼?”伊斯克拉不知為什麼非常低聲地問。
“不,你肯定會冒火的。”
“不會的,薩什卡,我不會的!”伊斯克拉抓住他一隻手晃了一下,好象要激起他的餘勇。“你說呀?說呀?”
“咱們來接個吻吧。”
按踵而來的是一陣長時間的沉默,薩什卡覺得渾身非常不自在,他起初一動不動地坐著,被自己剛才那種不顧一切的決心開得十分沮喪,過後又動了起來,喘著大氣,抑鬱地說:“瞧,你生氣了。我不過是隨便這樣說說……”
“來吧。”伊斯克拉只是輕啟了一下嘴唇說。
薩什卡吸足一口氣,挺直身子。伊斯克拉向他身邊挪動了一下,把一邊冰涼的面頰伸過去。薩什卡把嘴唇緊貼在上面,一隻手抱著她的頭,把她摟到懷裡,便一動不動了。他們就這樣坐了好久,伊斯克拉驚訝地聽著他的心跳動得是那樣劇烈。
“放開我……放開呀。”說著她便把身子掙脫了出來。
“你瞧……”薩什卡嘆了一口長氣。
“挺可怕的,是嗎?”伊斯克拉輕聲問道,“你心跳嗎?”
“再來一次好嗎,嗯?再來一次……”
“不。”伊斯克拉堅決地說,隨即把身子挪開了,“我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我……我得想想。”
她心裡確實有一種新鮮的,同時又是使她有點害怕的感覺。那一吻並非出現這種感覺的原因,它只是使那股已經發動起來的力量得到了增強和有力的推動而已。伊斯克拉猜到這是一股什麼力量了,但又由於認為這力量發動得為時過早而惱怒。她既感到惱怒,又覺得茫然失措。
考慮私人生活的時期正在到來,小姑娘們都懷著驚俱不安的心情來迎接這種對於她們來說是全新的生活。這種生活是個人的隱私,任何人也無法給她們幫忙,學校、共青團、就連當媽媽的對此也無能為力。這種生活必須由她們獨自迎接:從這些小姑娘身上雖然都同樣逐漸蛻變出真正的女人,但蛻變方式則各自不同。所蛻變出來的女人也象各個時代的女人一樣,全都渴望著獨立。
在自己一生的這個驚懼不安、卻又十分重要的時期中,伊斯克拉渴望要接近的並不是濟娜,因為她認定濟娜還是個小姑娘。她渴望與維卡接近,因為她感覺到維卡已經邁過了這道界線,已經意識到自己是個女人,已經適應了這個新的狀態,並且以此為榮。
維卡首先是以自己是個女人為榮,其次才是為自己著名的父親自豪。
伊斯克拉就是這樣想的。但是她在頭一次去訪問時便已覺察到維卡不樂意接待不速之客,所以她不願事先不打招呼就上維卡家去。
於是,她提前在教室對維卡說:“我要還葉賽寧詩集。今天可以上你家去嗎?”
“來吧。”維卡回答道,但是沒有流露出任何一種感情。
伊斯克拉對此不太滿意(她總歸是希望維卡因此而表示非常高興),不過她的決心並未因此而動搖。在學校做完功課之後(她經常在學校做功課,因為口頭回答的功課不必死背,書面作業抓點功夫便可以做好),她跑回家給媽媽留了個條,拿上時賽寧詩集便到維卡家去了,但去時又因心裡有點緊張而感到懊惱。
維卡在等著她,鈴聲一響她馬上就開了門,並默默地把她的大衣掛好,又默默地把她領到自己的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