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旅舍進膳,發現有兩個人跟蹤,並不來打擾他倆進食。
而這期間,甄府的人紛紛離開了。
三更初,全城暗沉沉,街上除了巡更的更夫之外,已不見有人行走。
城裡夜禁相當嚴,如無正當緊急的理由在外走動,被巡夜的巡捕抓到,挨板子甚至枷號示眾,是極為平常的事。
兩頭夜鷹飛入甄府,夜靜更闌,甄府黑沉沉,平日晝夜不絕的長明燈也熄了。
搜了三棟樓房,鬼影俱無。
戴了鷹頭罩的張允中,站在內院的石階下,注視著緊閉的內廳門,腳下遲疑。
“奇怪!怎麼成了一座空宅?”他向跟在身後的黑煞女魅說:“這位天王甄海,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他不是擁有龐大的實力嗎?怎麼可能示怯空宅以待?”
“唔!確是邪門。”黑煞女魅也大感詫異:“不像一個雄據一方的豪霸,這是很丟人的事。今後,他還能在本地抬頭挺胸嗎?”
“問題是,咱們該怎辦?”
“退出去,毀了他的院門。”黑煞女魅大聲說。
“這不是很犯忌嗎?”
“他躲開了,怪不得我們。”
“好,退!”
內廳門突然拉開了,大踏步出來了五個人。
“唷!居然還有人留下呢!”黑煞女魅欣然叫:“被人砸破大門,畢竟是極不光彩的事。”
“你早知道有人藏在裡面?”張允中問。
“疑心有人而已,沒想到真有。”
五個人大踏步進入院子,氣氛一緊。
“在下甄海。”巨人似的花甲老人通名,脅下挾了一把銅柄鐵骨軟皮面的天王傘:“兩位欺人太甚,光棍打九九,你們打加一。”
“慢著慢著。”張允中大聲說:“我黑天鷹不是不講理的人,咱們得把話說清楚。”
“你有什麼好說的?”
“我黑天鷹一到貴地,大大方方落店。請教,在下與黑煞女魅可曾招惹了閣下嗎?”
“這……”
“閣下派了五位仁兄到店中耀武揚威挑釁,你不會否認吧?”
“你們追逐敝友……”
“那你是為朋友兩肋插刀羅?”
“不錯。”
“這就夠了,你居然厚顏指責在下欺人太甚,未免太強詞奪理了吧?你不像個有骨氣的,有擔當的英雄豪傑。只會往嘴皮上逞能,盡說些連你自己都不願承認的廢話,你該一露面就與在下乾脆了斷的。”
“好,在下就和你直截了當了斷,你劃下道來吧!相信我天王甄海不是挑不起的人。”
“這才像話,客隨主使,你怎麼說?”
“在下與你公平決鬥。”
“很好。閣下如果敗了,在下不為已甚,不會要你的命,只要你把無情劍叫出來,如何?”
“在下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在下就教。”
就教,表示他要主動攻擊。
一聲刀嘯,狹鋒刀出鞘,刀身在星光下閃閃生光,他把刀磨得像鏡子一樣光滑,真有幾分寶刀的氣勢。
蓬一聲響,天王傘展開了。
這是專克刀劍的好兵刃,缺點是不夠靈活,一比一決鬥,對方決難近身,尤其刀劍根本無法攻入,貫入傘面時,傘一動刀劍便無法拔出非撒手不可,砍劈也將被反彈而出。
剛移位欺進,剛將刀引出……
一聲虎吼,天王甄海反而搶制機先,傘飛旋著兩面阻攔,向前兇猛地挺進,傘尖像長槍分點,傘緣像無數鋒利的鋼尖旋割如輪,風雷呼嘯,聲勢驚人。
“噗噗噗!”刀背敲在傘頂上,像被彈簧反崩而起,毫無著力處。
天王甄海心中狂喜,刀上的勁道毫不足畏,心中一定,便產生輕敵的念頭,傘加緊掄動,一步步截住去向,將張允中逐步逼向院牆的死角。
張允中這才明白,天王甄海為何要在內院現身了。
這地說大不大,卻是不規則的八卦形,院牆所形成的死角,比四方院多了一倍,將人逼入死角,天王傘就可以將人逼死在內了。
幾次兇猛的堵截,張允中已被逼入牆角內。
心中興奮欲狂的天王甄海,終於看破了好機,抓住了電光石火的瞬間移動間隙,大吼一聲,傘狂野地直撞而出,傘尖無情地撞向張允中的胸口。
他忘了張允中的綽號黑天鷹。
張允中已經向扮文士的範夫子說過,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