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內功登峰造極的人來說,手中有沒有兵刃,已不關宏旨了。
這瞬間,五指像鋼鉤,一把扣住了傘頂,五指貫穿皮革,抓住了傘骨,無窮真力倏發,向下一扳一按。
天王甄海雙手握傘,倉卒間抗拒不了一扳一按之力,傘向下一沉,上身因而暴露,失去了保護力。
人飛騰而起,刀光似驚電,刀氣的嘶嘯聲驚心動魄,惡鬥突然結束。
張允中飄落在黑煞女魅身前,橫刀而立恍若天神當關,把四名打手乘機向黑煞女魅衝進去的路擋住,刀發出龍吟虎嘯似的震吟。
四打手駭然止步,悚然後退。
天王甄海站在牆角,艱難地轉過身來,頭上花白的髮結已不翼而飛,四周的斷髮披散下來,像個披頭鬼,難看已極。
“你……你為何不殺我……”天王甄海聲如狼嗥:“你……你一刀斷……斷送了我一……世英名……”
“你如果想再挨一刀,上?”張允中沉喝。
“你……”
“在下與你無冤無仇,所以僅割發代首。你如果食言,在下必定殺你。”
“我……”
“無情劍何在?”
“你要殺請動手。”天王甄海咬牙說,丟掉天王傘向張允中接近:“在你動手的同時,無情劍已帶了八女,從側門穿小巷走了。”
“什麼?你……”
“你動手吧!在下死而無怨。食言是一回事,朋友的性命又是一回事。在下寧可死在你的刀下,而不願將朋友送給你殺。”
“你……你以為在下就此罷了不成?”張允中怒叫,刀向前伸出了。
“閣下動手好了,甄某如果皺眉,就不是人養的。”天王甄海站在刀尖前沉聲說。
“那怕死鬼走了多久?”張允中下不了手。
“就在你動刀的同時。”
“他往何處走的?”
“出東門,抄小徑逃往淮安的桃園縣,他就是從淮安來的。”
“他為何不走南京?”
“夜間不能找到船過淮河。”
張允中一咬牙,拉了黑煞女魅,急走兩步躍登屋頂,一閃即逝。東門,走小徑,往桃園,正是他和黑煞女魅追錯了的小路。飛越城牆,兩人放腿狂追。
無情劍是驚弓之鳥,跟在範夫子後面,緊張而匆忙越城而出,飛渡兩丈寬的東門外護城河,繞上了東行的小徑,走上了至臨湖莊的大道。
他後面,八位美麗的女郎,佩了劍穿勁裝,背了包裹,魚貫後跟。
出了城,他們已累出一身汗,首先,範夫子便放緩腳步。到了野外,四野黑沉沉,無情劍心頭一塊大石落地。野外藏匿的地方多,比城裡在街上安全十倍,心情一懈,也放慢了腳步。在甄宅,範夫子找到他傳達公孫英的口信,要他前往會合,說張允中必定會前來甄宅找他。
起初,他不相信張允中敢前來甄宅鬧事,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但天王甄海卻已被範夫子說服,真不敢糾眾與張允中拼命,力勸他按範夫子的計策行事,等候機會脫身。
直至張允中大膽進入甄宅之前,無情劍仍然將信將疑。
強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