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丈以內。有兩具屍體裂開了,死狀慘不忍睹。血腥刺鼻,死一般的靜。
片刻,又片刻。
綠影冉冉而至,宛若流星劃空。
一聲長嘯,張允中飛躍而起,向飛撲而來的綠影迎去,半空中雙方遭遇,刀光劍影閃似的接觸。
“錚!”刀劍交擊火星飛濺。
人影分向側飄落,一沾地重新折向而起,半空中再次接觸,再次行雷霆一擊。
第三次撲擊,接觸只有短暫的一剎那,這一剎那如果出招出了錯誤,招一出便決定了誰死誰活。
“天龍旋……”張允中的沉叱震耳。
身形在接觸的剎那間,從劍芒的空隙中扭轉、翻騰、折向、旋迴,刀光再發電耀,刀氣發出懾人心魄的嘶嘯震鳴,神乎其神地劃出了兩道耀目的快速光弧,這才急劇地向下飄降。
軟綢披風失了蹤,化為數塊破帛飄然而墮。
張允中穩下馬步,刀向前一指。
“飛魔的孫女,家學淵源,佩服佩服。”他沉靜地說:“黑天鷹初逢勁敵,恕在下不再藏私,下一次接觸,姑娘請小心了,接在下的馭神幽虛三訣。訣共三招,每刀三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向婉君臉色蒼白如紙,呼吸一陣緊,舉劍的手已呈不穩定。
她撕落肩上剩下的破披風扔掉,將百寶囊挪回順手處,謹慎地立下門戶。
耗力過度,她已經飛不起來了。
在氣勢上,張允中已佔了上風。
他的輕功師承神鷹,刀法家學淵源。
刀以兇猛沉實為主,本來沒有凌空搏擊的刀法,是他自己參悟出來的,真正的雷霆刀法,仍以在地面發揮為主。
碰上了可怕的勁敵,他把心一橫,要使用致命的刀法了。
生死相拼,必須盡一切力量殺掉敵人,保全自己,留著絕招不用而送掉自己的命,何必學什麼絕招?
只不過所謂絕招,如果不是到了生死絕境,不宜使用而已。
他開始逼進,在神色上,雖然顯得平靜鬆弛,但無形的強大殺氣,已從刀身上洶湧而出。
打磨得光可鑑人的刀身,似乎反射出烈日的熠熠光華,出現濛濛的森森寒流蒸騰異象,與躍然欲動化龍飛躍的不可思議變化。
向婉君似乎承受不了他強大的逼人氣勢,小心地移位,避免與他正面衝突,要爭取空門,消耗他先期霸氣。
老人以已看出危機,飛掠而來。
“孫小姐退……”老人情急大叫:“危險……”
向婉君左手一揮,淡綠色的飛霧向前一湧,挫身急退,用飛霧阻止張允中追擊。
張允中飛騰而起,越過飛霧,半空中長嘯震天,狂鷹攫食人刀俱下。
“孫小姐滾倒!”老人狂叫,叫聲中雙掌連環向上吐出,掌上風雷俱發,好精純的風雷神掌。
向婉君大概嬌生慣養,這輩子那曾在地下滾過?稍一遲疑,機會稍縱即棄,只好一聲嬌叱,一劍封出。
下沉的耀目刀光連閃兩次,可在八尺外遙碎碑石的風雷神掌,在刀氣的蕩決下無力地洩散,刀光透勁而下,勢若雷霆。
老人早一剎那,倒地滾出三丈外。
向婉君也借劍斷時的一震之力,斜飄出丈外,不等身形穩下,人如鳳凰展翅,雙手一振一抖,飛躍出三丈外。
反應之快,駭人聽聞。
張允中也真力不繼,停步不追。
這一停頓,向婉君與老人已逃走五六丈外,向莊門飛掠而走。
飛魔遇天鷹,天鷹佔了上風。
張允中向後退,呼吸已有點不穩。
“我們走,下次再來。”他向搶出相迎的黑煞女魅說:“我真力已耗去五成,不能再逗留,走!”
黑煞女魅已臉無人色,急急退走,直奔州城。
午餐很豐富,悅來客棧的酒菜是很有名的,魚鮮更是有名,老饕們可以大快朵頤。
張允中與黑煞女魅寫意地進食,他叫來了一壺酒。
一壺酒喝了一半,以六合帽掩住頭頂尷尬的天王甄海,出現在桌旁,氣色顯然不太妙,盛氣全消。
“老弟,我可以坐下嗎?”天王甄海訕訕地問。
“呵呵!你是這家店的暗東。”張允中豪笑:“任何角落你愛坐就坐。自己拖張凳子出來,別客氣啦!”
“老弟,臨湖莊的事,與我無關。”天王甄海拖出條凳打橫坐下,顯得憂心忡忡:“這都是那位範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