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岫聽完烏都奈的敘述,不由微微發慌:事情,想必不會就此結束。她向山洞望去,一陣一陣地擔憂。
山洞中。雷諾正為雲初定施針醫治。
“穆初雨的解藥不假,但是你想盡快復還,我還得用些手段。”雷諾說道,“會有些疼痛。”
雲初定臉色蒼白中隱隱藏有黑氣,那是毒-性未盡之兆。他聽雷諾如此說,哈哈笑道:“江湖兒女,怕什麼痛?我不敢自比關公刮骨療傷,卻也不懼。”
雷諾笑道:“鴻門宴你不懼,刮骨療傷你也不懼,我倒是很想知道,你雲初定所懼何物?”一邊說話,手中不停,取出懷中銀針,在雲初定腿上承山、後溪、陰陵泉,足部隱白、公孫等處皆施了針。
雲初定在幾處著針時,些微抽了口冷氣,但卻沒叫半聲。
雷諾雙掌摩擦,以內功助雲初定移宮換穴。過了片刻,幾根銀針皆盡轉黑。他以布掩手,拔去銀針,置於早先備好的一杯藥水之中,以藥水渡出針中之毒。又換了數枚銀針點刺。如此幾次,銀針不再轉黑,雲初定痛感漸去,換之以酸脹之感,眉尖的黑氣也盡數褪盡。
他知自己已無大礙,不由讚道:“雷兄弟,你本事這麼多,你女人都知道嗎?”
雷諾抓抓頭:“我就是個笨蛋,她也會跟我好的!”
雲初定失笑道:“你倒很有自信!”
雷諾道:“你還沒回答我,你有怕的事物麼?”
雲初定沉吟道:“我之所懼,或者與你相同。”
像他們這樣的男人,畏懼的不是生死,而是不能護自己所愛周全。對此雷諾瞭然於心。他點點頭,突然大喊一聲:“唉呀。不好了!雲兄!”聲音中極盡驚恐。
雲初定一愣,不知道他意欲何為,一怔之間。綠岫已然衝了進來。她先是驚恐萬狀,再後來發現雲初定已經能自行坐起。歡喜得撲入他懷中,嚶嚶地哭了起來。
展眉也趕了進來,見雲初定好端端地,而雷諾卻在一邊偷笑,瞪他道:“你想嚇死人啊!”
雷諾道:“我這不是讓他們先苦後甜麼?”
展眉道:“苦你個頭!我只要甜!”
說話之間,烏都奈的聲音響起:“旗主,旗主!”
綠岫忙從雲初定懷中離開,抹了抹臉上的淚水。
烏都奈進來。見雲初定雖然疲倦,但顯然無礙,也自歡喜。瞄了綠岫一眼,忍不住露出點古怪的神情來。
眾人順他目光向綠岫看去,亦是忍不住想笑。
綠岫奇道:“怎麼了嘛?你們在笑什麼?”
雲初定嗤地笑了:“不知哪裡跑來一隻會說話的小花貓,你說好笑不好笑?”
原來綠岫又是生火又是摸炭,一手的黑,因為心繫雲初定一直未及清洗,剛才哭得一臉是淚,再這麼一抹——可不是隻小花貓麼。
眾人皆笑起來。綠岫惱道:“雲初定、烏都奈,你們戲弄我,該當何罪!”
她是無心的玩笑。然在雲初定和烏都奈耳中卻有如驚雷,是的,她是什麼身份,他們又是什麼身份!
雲初定問道:“烏都奈,你怎麼會在這裡?”
烏都奈肅然,以最簡潔的言語解釋了一遍。
雲初定聽著,臉色變得鐵青:“我留信給你的時候,沒能預計到接下來的這許多事。所以只是要防若是率丹心旗、乃至聯合薩滿神宮中與其政見相同的長老,對碧血旗下手。”他嘆了口氣:“我與若是相鬥多年。他有小聰明,但絕無此嚴密謀劃之能。”
從卡洛依被逼婚。到柳初動盜聖器,再到如今令雲初定與綠岫暫時“消失”。這背後。是否同一個人的手筆?
雲初定想著,與雷諾交換了一下眼色。
從雷諾的眼中,他看到了相同的猜測。他又將目光轉向烏都奈:“烏都奈,你們不該來!”
烏都奈爭辯道:“旗主,我們難道要一直被欺負?”
雲初定道:“還不是時候……你們不來還好,這一來,是授人以柄。若是故意激怒你們,不就是為了有個名頭麼?他一定會以平叛之名,圍剿我碧血旗!”
他這話近乎斥責,烏都奈慌忙半跪下去:“是屬下不夠清醒!”
雲初定道:“不怪你們,你們是擔心我的安危。”
雷諾問道:“雲兄作何打算?”
雲初定道:“我教中的紛爭,本來還需要一個長期博奕的過程,只是我……唉!非到不得已,不能讓碧血、丹心雙旗對敵。烏都奈,你們先悄悄地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