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之東流。她不能忍受和我一起過清貧的生活,跟我的一個朋友走了。那人也是做期貨的,也算比較有錢。”
餘濤坐在她的身邊,等她逐漸平靜下來後,他開始述說他的過去。朱夢呆呆地注視著他,她第一次聽餘濤主動談到他自己的家、他的戀愛。餘濤的聲音很平淡,彷彿只是在講述一個與自己無關的故事。
“我當時很痛苦。失敗、戀人和朋友的背叛幾乎毀了我整個生活。我的父母為我急得頭髮全白了。我花費了半年的時間才重拾自信,只是不想父母為自己擔憂。我進了期貨公司,剛開始是做普通的經紀人,每天忙著找客戶,替客戶找資料,工作到晚上12點以後。1年後,我的客戶資源多了,我也從經紀人提升成營業部經理。我知道人在金錢面前的無能為力。我雖然痛苦過,卻不恨他們。”
餘濤的話在朱夢的心中激起了一陣震盪。餘濤的聲音繼續在空曠的海邊和著海浪的低吟共鳴。
“是啊,人就是如此:獸性與人性共存。面對誘惑,有幾個人可以自豪地說自己可以把持自己呢。不獨是金錢,就是性慾、愛慾和仇恨、妒忌、危險也是一樣。人,有時候可以將自己掩飾得很好,很理智,但,掩埋得越深,積聚的能力可能就越大。”
朱夢如此一想,對自己剛才所表現出的性的渴求的罪惡感減輕了。她多少有些原諒了自己無能為力的行為。
“這些年,我在期貨市場看到太多失敗和成功,看到太多人的悔恨的淚水,我知道,他們有的就這樣被無情的市場淘汰出去了。很快,又有新的人進來。歷史就這樣重複。我甚至前段時間還看到過陳家威,很沮喪、頹廢。賣了山上的一棟別墅還債。”
餘濤在說這話的時候,看了一眼朱夢。夜色中看不清朱夢臉上的表情。
“有很多人會事後為自己當時的決定後悔,他們後悔的不是這件事的本身,只是事情的結果不令他們滿意而已。但在當時,那或者是他們唯一認為可行的選擇,既然如此,哪還有什麼可說的呢。”
餘濤的話像是在為自己今天的行為辯解:他沒有阻止朱夢,因為他認為那該是朱夢必然要付出的代價。
月亮蒼白的身影投影在黑夜的海中,眼前是海岸無邊的暗黑色,只有身後廣場星星點點的燈光陪伴著會展中心樓頂上閃爍的彩燈,彼此照耀、彼此輝映。
餘濤似乎累了,奔波勞累的不只是一天的身體。他和朱夢上了車,便靠在椅子上入睡了。朱夢卻睡不著,她一直注視著窗外,月亮逐漸沉淪在海水中,太陽紅彤彤的臉慢慢從海邊升起。
餘濤醒過來,看了看身邊的朱夢,朱夢的眼睛周圍黑黑的眼圈好似一隻熊貓一般,身上銀色的長裙透出酒味。她看起來很狼狽。
“我看你該吃點東西,再去買套衣服才能上班了。”
餘濤一邊開車一邊說。他相信只有融身市場,朱夢才能拋開昨天晚上痛苦的歷程。雖然,他和朱夢一樣頭腦昏沉沉的。工作,忙碌是最好的醫治心靈創傷的靈藥。
車子駛離星海灣,朝市中心而去。
喝了杯咖啡,勉強吃了點早點。兩個人感覺好多了。等到商場開門,餘濤看著朱夢換上套“寶姿”西裙,香水味掩蓋了身上殘留的酒味。她的身上重新展現出職業女性的冷靜與智慧。餘濤刷完卡。
“對不起,給你增添這麼多的麻煩。我會把錢還給你的。”
“放心,我不會白幫你的。等你做單時告訴我訊息,我就什麼都可以賺回來了。”
餘濤開玩笑。
已經是開市時間,每個人沉浸在最實在的金錢交易中。沒人注意到遲到的餘濤和朱夢。
朱夢無法將注意集中到市場的交易中,雖然這天她所持有的橡膠多單漲了不少,這依然不能消除她對昨天晚上發生的事的強烈的不安和羞愧。
剛收市,丁鵬雲的秘書小王已經等在餘濤的辦公室裡。看見朱夢,他的臉上呈現出阿諛和神秘的笑容。
“朱小姐,你的東西忘了拿。丁總讓我來接你,有關下個月到美國考察的事,他要和你商談。”
朱夢的臉色變了。羞慚和尷尬讓她無地自容。餘濤假裝沒聽見。事實既然無法改變,一個人只有先學會接受。
。。
重拾自信(十三)
朱夢踏進酒店的房門,丁鵬雲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一見朱夢,臉上的笑容充滿了柔情蜜意,他站起身,迎上前。王秘書悄悄掩上門,出去了。
朱夢躲過丁鵬雲伸出的手,她的頭低垂著,她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