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部分(3 / 4)

彎刀,可以閉著眼睛邊走邊削,整個梨皮會垂下,連成長長的一串兒。

又淪落到了三餐不保的窘境,但年輕人愛玩的興致沒有降低。滇池邊的西山景色秀美,山頂的峭壁上有座龍門石窟,令人稱奇的是,整個石窟的建造沒用上一磚一瓦,全部以整座山為原料,工匠從山腳開始,沿著逐級雕好的棧道再向上雕刻,一直雕到石窟中閻王手裡的毛筆,卻不慎將筆尖雕斷。追求完美的工匠,為了這最後的敗筆,終其一生的心血乾涸了,一個縱身跳下山去。

山下就是滇池,我們在池邊看到一艘倒翻過來被遺棄的遊艇,據說,這是一年前死去的雲南省委第一書記兼昆明軍區第一政委閻紅彥的。這位剛直不阿的老將軍對“四人幫”的倒行逆施極為不滿,他在吞服安眠藥自殺前的遺囑中寫道:“*這樣搞,誰高興?”、“我是被江青、陳伯達逼死的。”

古人今世,兩位老人,山上山下,辭離人世,卻因人、因事、因時、因地而異。

放眼500裡滇池,煙波浩渺,朝霞滿天,漁舟唱晚。長長的海埂大堤像柄利劍,直插入池中,可見有漁民沿岸張網捕魚,用以養家餬口。滇池,這流淌在雲貴高原上,養育著世世代代滇人的聖水,積澱著多少悽美的情感,傳唱著無數動聽的故事。

今天卻聽說,因來自昆明29條河流所攜帶的汙泥濁水注入其中,使這裡的汞含量超過國家標準的四倍。同時,由於圍湖造田被過度貪婪索取,使有著340萬年曆史的滇池幾乎成為一池廢水,比太湖、巢湖等的汙染程度還要嚴重,真不知何以交付後人!

好在當時的滇池是乾淨的,我們下水去游泳。我在游出四五百米後,只見前方漁民停靠船隻的平臺上,有一個同學已站在上面向我招手了。我用力滑動手臂,想盡快去和他會合,可就在這時,卻突然感到水下好像有人在拼命拽著我的雙腿,我欲張口呼喊,一股水浪恰好湧進嘴裡,話也說不出來了,身體卻在被往下拉,我雙眼一閉,聽天由命,嗚呼哀哉,今天要葬身滇池了!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我這個沒上山下鄉的老三屆(15)

就在這時,水上方一陣躁動,好幾根帶鉤的竹竿拍打著水面,戳擊在我的身上,又是一陣躁動,我被人從水裡拉了出來,放在幾艘漁船中的一艘上,背部上是被鐵鉤劃出的一道道傷痕。同學們呼叫著我,漁民們拍打著我,我在被平躺後又被翻了個身,一口口水從嘴裡吐了出來,而後定了定神,嘿!居然沒事兒了。漁民們說,剛才我是被水草纏住了。

滇池遇險,卻也得來另外收穫。我們在滇池附近發現一片玉米地,主人是個婦女帶著兩個小孩,徵得同意,我們掰下好幾個青蔥的玉米棒,來到她的住處。泥壘的房屋很高,只在頂部有個小窗戶,四壁一片漆黑,整個感覺昏昏暗暗。她點燃柴火,把玉米放到灶臺上烘烤,一時間煙霧瀰漫,牆壁可能就是這樣被常年燻黑的。我們被嗆得跑出了屋子,女主人卻跟沒事兒人似的,一會兒,她就笑呵呵捧著烤好的玉米走了出來,儘管白玉米已變成黑玉米,可吃起來真是又香又甜。我們把兜裡的兩毛多錢全都給了她。

但我們不能總靠吃黃梨和玉米過日子。於是,我們找到當時的雲南省革委會副主任徐學惠,她是曾保護國家銀行財產的女英雄,與滯留在邊境的國民黨殘部搏鬥,喪失了一條胳膊。我記得她身著黑色毛線衣,一隻袖管空蕩蕩的,她對我們來邊疆務農表示歡迎,同時希望在辦理手續後再來,還為我們安排了回程火車票。

後來,從雲南省革委會邊疆組軍代表朱剛那裡得知,當時在昆明,像我們這樣的北京學生有60多人,雲南省原來是準備接收的,並在和北京市革委會聯絡後,北京方面也同意了,還問雲南是否可再多接收一些。但就在我們到昆明後沒幾天,北京卻突然來電話,要雲南方面動員我們回北京,因為,怕影響北京學生的分配計劃。

最終,我們懊喪而歸,無奈返京。之後不久,有次我去看望一個下鄉同學的奶奶,老人家在聽了我這段經歷後,沉思良久,她拉著我的手說:“孩子,你怎麼往那地方去啊?那可是充軍發配的地方啊!”

六 留在城市裡的同學

“*”中,我們那代人不管是留在城市當工人,還是上山下鄉務農,儘管所處的地域和存在的形態有所不同,但在一個被大社會操控的統一價值標準下,大家的感受大體上是相同的。

儘管都是十多歲的孩子,同學之間的關係,卻多是以出身和派系劃分親疏,著實荒唐而可悲。不管你做什麼事情,先會被要求公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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