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部分(2 / 4)

;另一種是去偏遠、落後、貧窮的農村插隊落戶,建立一個個“知青點”,自食其力,這些地區本來就勞動力過剩,生產門路狹窄,收入很低,生活很苦。知青來後,無異於與民爭食,不僅養活不了自己,還要靠家裡接濟。

一批批知青升學無門,就業無路,在當時極左思潮影響下,少數人的確是懷著反修防修、鍛鍊成長的豪情壯志去上山下鄉,但多數人卻是帶著難言的苦衷,被動員、強制而不得不離開城市,到農村去接受再教育。

而此時的我,為了擺脫在北京毫無希望的生活,同時按照我的性格,是願意去建設兵團的,這樣會和眾多與自己年齡相仿的同學一起生活,精神上應當是愉快的。作為熱血青年中的一員,同時受到《邊疆曉歌》《西雙版納的密林中》等小說和電影的影響,我在沒有被分配下鄉的情況下,一時興起,與先期分配去雲南建設兵團的同學一同登上了南下的列車。記得同行的同學有齊孝源、張蔭堂、喬森濤、朱小米、梁景文、劉志剛、孫炳成、李紅,還有北京二中的陳景茂、王世平、曹振東等。

那時,從北京開往雲南的火車需要幾天幾夜,中途會碰到鐵路被水沖壞的情況,沿途還不斷的有人上車,甚至連座位下面都塞進了人。頭兩天,我們在擁擠不堪的火車上,還沉浸在對未來的憧憬中,大家可以分享從家裡帶來的食物,後幾天,就開始沒吃沒喝了。

這時,我才知道,在沒飯吃的情形下,人是什麼都幹得出來的。每當火車停站前,就有幾個人等在車門旁,火車一停就迅速跳下車去,快步衝進鐵軌旁的甘蔗地裡,合力拔起一根根甘蔗,然後,拖著就往火車上跑。有時,會遇到各種野獸,一次,曾有隻狼扒到了車窗前。更多時,會遇到農民在後面追趕,火車上的人則同心協力,紛紛聚到車門口,一時間,車上的人攥住甘蔗的一頭,車下要搶回甘蔗的農民則拽著另一頭,如同拔河一般。決定勝負的時候,往往是火車的啟動之時,這時,火車下的農民保證會潰敗而歸。

好不容易熬到了昆明火車站,現在的印象中,當初的火車站好像僅有幾間小房子,四周一片空曠。我們找到了先期來雲南的高三同學李金鈴、顧君德和王燕生,不久,去西雙版納兵團的同學被接走了。我們幾個由於沒有下鄉手續,只得和後又抵滇的北京二中的夏之東、陸其等一起被迫困頓在昆明。

昆明當時的社會治安不好,大街上常可看到巨幅通緝令和打有紅勾的死刑犯宣判通告。我們在來雲南的火車上,曾聽到過有關“滇西挺進隊”的傳言。據說,這是“*”前,在雲南深山老林中修路的一批農民,“*”中,這些人離開人跡罕至的荒郊野嶺,出來闖蕩,他們身穿解放軍服裝,手持武器,四處搶掠,有的人甚至滿胳膊上戴著搶來的手錶。

萬萬沒想到的是,剛進昆明不久,這夥人就被我們撞上了。我們當時暫住在一個單位四層樓的招待所裡,剛在三樓安頓好行李,就聽外面有人驚喊,滇西挺進隊來了!如同《智取威虎山》戲中有人喊:“座山雕來了”一般淒厲。跟著就是一片嘈雜慌亂聲,人們紛紛從樓下往樓上跑。我們趕緊用雙層木床抵住房門,並商量著對策,有同學說,他們要是上來了,要什麼就給他們什麼。

我這個沒上山下鄉的老三屆(14)

慌亂聲過後,整座樓卻變得一片沉寂,所有的人都在等待,卻不見什麼動靜。大約過了半個多小時,突然,樓下槍聲大作,所有人更不敢動彈了。又過了歇許,槍聲漸息,我們偷偷從窗戶向外張望,啊!樓下的小廣場上跪著十多個人,他們雙手高舉,每人後面有一個解放軍用槍指著,天上下著淅瀝的小雨。

又過了一會兒,兩輛大卡車開來,解放軍將這些人用麻繩一一反手綁住,扔上卡車。駕駛艙頂上,有解放軍架著挺機槍朝向前方,車廂兩旁是昆明軍區持槍的戰士,中間則蹲著那些“滇西挺進隊”的農民,隨著幾聲鳴笛,卡車就這樣開出了招待所的院子。

類似場景,我們後來在昆明街頭時有所見。有同學建議,買來白背心,在洗染店印上“昆明軍區”四個字,我們穿上後,個個感覺好極了。

幸好有個同學親戚家在昆明,我們就借住於此,但不能什麼都靠人家,尤其是吃飯問題。“*”中,原在山林深處生活的麻風病人也跑到城市裡來了。我們沒這方面的常識,只聽說,麻風病人的外部特徵,就是全身的毛髮脫落,關節無力,千萬要避免和他們接觸。我們因此不敢到街上吃飯,就靠吃些玉溪黃梨充飢,也因此使我的削梨皮水平提高很快。這種梨個頭很大,手執一把當地少數民族的摺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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