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無法忍受神秘人如死一般的寂靜。
靜,有時候是一種壓力,一種讓人心頭髮毛的壓力。在死寂的靜謐之中,讓人很容易產生幻想,事物的本身並不可怕,可怕的只是對事物本身所產生的幻想。所以,在禪定之時,最容易因為魔障而走火入魔,死寂的靜,完全是對心理上的一種攻擊。
當然,這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夠感受到的,神秘人的對手是老者,因此,那種無形的壓抑只有那老者才可以清楚地感應到,因此,他率先出手了!
氣勢,是一種很奇妙的東西,就像是流水中行舟一般,如果你拼盡了全力,也無法使舟前進的話,那種結局註定只會是一個:不進則退!如果你不想退,又不想被流水牽制的話,就必須改變航向。
那老者的氣機無法對神秘人產生半絲威脅感,那麼,神秘人自然對老者產生了威脅,這絕對不是虛枉之談,因此,他必須出手!
“呼!”老者的拳頭落空,自神秘人的頸側擊了過去。
“呼!”老者再一拳擊空,距神秘人的面門只有三寸,卻沒能擊中。那奔湧的勁氣使神秘人頭頂的竹笠掀動了一下,但並沒有使他露出真面目。
這一切都只是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發生,二人動作快到了極點,一進一退是那般有規律,那般默契。
“轟!”一塊石頭被老者踢得粉碎,但卻並未踢中神秘人的下盤,而是自神秘人的腳畔擦過。神秘人每一次都是險之又險地避過攻擊,那步子總是恰到好處。
“轟!”這一拳,正中神秘人胸口,神秘人整個身軀晃了一晃,那老者也晃了一晃。
“三招已過!”神秘人終於冷冷地擠出這麼一句話來,並沒有絲毫受傷的跡象。
在場所有人都驚呆了,那老者開碑裂石的一拳居然無法讓神秘人受傷,這是多麼不可思議啊,甚至不可能!剛才他們親眼見過那老者驚世駭俗的功力,可是此刻……
清楚這之中原因的,只有三個人。一個是那老者,一個是神秘人,另一個卻是坐在地上的爾朱復古。
爾朱復古跌坐於地,所以他看得比任何人都清楚。
那老者最後一拳的確擊在神秘人的胸口上,但神秘人的胸口卻是一柄刀。
不,應該說神秘人的胸口橫著一柄刀,在狼皮衣服下面,橫出一截烏黑的刀鞘,爾朱復古看到的是這些。
其實,那並非刀鞘,就是一柄刀!一柄烏黑陰沉無鋒的刀,那個老者更感覺到這柄刀是以一種奇異的木頭所做,是一柄黑木鈍刀。
普天之下,擁有黑木鈍刀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慈魔蔡宗!
夾道上的神秘怪客正是在臨城出現的蔡宗!
他來泰山不為別的,就為葉虛與蔡風之戰。有些事情,有些人永遠都不會錯過,而蔡風絕對不會錯過明天的那一戰!
葉虛,一個愛出賣朋友的人;蔡風,一個代表中土年輕一輩主流的人物。是以,蔡宗怎會錯過這一場盛會?
當然,也許蔡宗還有另外的目的,這就是別人所無法知曉的,因為他本身就是一個謎,一個似乎無法解開的謎。
蔡宗的手,也很粗糙,不過更重要的是它的寬與厚,一雙天生就是握刀的手。
爾朱復古有些驚訝於這麼一雙手,蔡宗的手,似乎比那老者的手更為神秘,更有韻味,一直藏在衣袖之中,到此刻才伸了出來。
這並不是一件好事,因為這代表殺機,無窮無盡的殺機。
出刀的手法無比利落,無比優美,那種精挑細琢的弧度就像是流星軌跡,燦爛而奔放。不過,他手中的只是一柄黑木鈍刀!
蔡宗的功夫一向是以力道稱著,天生神力再配以後天的運用,使其具備了別人難以想象的可怕,這是一種無形的資本。
那老者的確吃了一驚,他也應該吃驚,眼前這個敵人的狂傲完全出乎他的想象,竟然敢讓他三招,如果這不是故意對他的汙辱,那就是眼前這位神秘人真的比他意料中更為可怕!
風再起,不是因為老者,而是因為蔡宗的刀,讓人心驚膽寒的刀!
陰森森的刀,慘烈至極的殺氣,拖起濃烈的血腥,劃破虛空,劃破拳影,向那老頭劈頭蓋臉地斬去。
“嘭!”一聲沉悶如雷的暴響,那老者和蔡宗同時飛退,似乎誰也沒有佔到絲毫的便宜。
沙粒激射,四散的勁氣比山風更強烈十倍,幾乎颳得眾人睜不開眼睛,但無論如何,他們還是看見了一柄刀,蔡宗手中黑沉沉的刀!
刀形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