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倚著窗戶閒閒散散的又問:“哦?怎麼看出來的?”
姚岸笑了笑,“不是我看出來的,陳叔叔說蔣楠小時候被開水燙傷過,是他立刻抱蔣楠去衛生所的,我不知道具體的燙傷程度,但是滾燙的開水有多厲害,想想也心裡有數,而你後背一點兒印子都沒有。”
她又瞟了眼茶几上的藥水,繼續說:“醫生當初根本沒給你配這種藥水,你自己找來了這種紫紅色的藥水,把臉上塗得亂七八糟,額頭的紗布也繞了好幾圈,再往下點兒就要遮住眼睛了,你不想讓陳家人見到你的樣子。”
蔣拿點點頭,他對燙傷一事有所失算,卻早已猜出姚岸已經發現他臉上的手腳,他立直了一些,抱臂說:“洗耳恭聽!”
姚岸深深吸了口氣,抿了抿唇繼續:“你會說瀘川話,剛才飯桌上陳叔叔蹦出了幾句瀘川方言,你都能聽懂,瀘川話對於我們這裡的人來說都很陌生。你還了解瀘川的地名,對那裡的事情也能說出一些,你也許就是瀘川人,還恰好認識真正的蔣楠。”
蔣拿仍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似乎篤定姚岸說不出關鍵點,他鼓勵似的攤手做邀請狀,大掌粗糲,經絡分明,一切都運籌帷幄。
姚岸看出他的輕蔑,心頭怒起,一鼓作氣:“你冒充蔣楠,跑到李山鎮開運輸公司,認了陳敏發做親戚,原本只是一個地痞,不過幾個月的時間,就能西裝筆挺的在品汁裡進進出出。你的身份證是假的,或者你是一個通緝犯,但是你太明目張膽,派出所和交警都不放在眼裡,貨運公司的註冊檔案上寫得也是你的名字,不可能所有政府部門都被你買通,所以你的身份證應該是真的。”
蔣拿漸漸斂笑,眸色如沉沉黑夜。姚岸一直警惕觀察,見到他的表情後心中愈發篤定,只是一時又害怕他會因為自己的揭穿而下痛手,聲音卡在了喉中,她偷偷摸摸的隔著牛仔褲去按手機。
蔣拿睨見她的小動作,也不去阻止,沉聲道:“繼續!”
姚岸探指半天,都摸不準手機鍵盤,她心一橫,乾脆說:“你有能力辦出真的身份證明,我不知道你的背景,但一定不是一個小老百姓窮光蛋的背景。你的運輸公司在李山鎮已經做大,每天的收入都很可觀,沒有品汁也無所謂,可你還是以陳敏發親戚的身份接手了品汁的運輸,冒著被別人發現的危險——”她眉頭越皺越緊,不確定道,“你對品汁有所圖謀,也許是為了錢,可又不太像,品汁的資金鍊之前出了問題,還是賣出兩條生產線才能補救,你不可能不清楚這件事。”
言及此處,她已然有些自言自語,左半腦在高速運轉。姚岸呢喃:“城橋斷了一年了,現在跑南江,或者跑其他的省市,往李山鎮跑是最方便的。你一邊圖謀品汁,也許陳敏發是被你……”她臉色一白,甩開突然冒出的念頭,繼續鎮定說,“一邊又在這裡沿路收保護費,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招來了記者和警察都不怕……”想到這裡,她腦中已亂作一團,她說不清蔣拿究竟圖謀品汁什麼,也說不清為什麼他明明已經深入了品汁的內部,卻還要在這裡做些地痞流氓的事情,壟斷李山鎮的所有運輸。
低沉的聲音劃破姚岸織就的思慮蛛網,蔣拿沉沉問:“不繼續說了?”
姚岸愣愣抬眸,蔣拿已從窗邊走來。暗暗的夜色離他愈來愈遠,卻彷彿有一道黑色的漩渦,卷在蔣拿背後,吸進所有夜露,每邁一部,便沉下一分。
蔣拿立在姚岸面前,淡淡道:“分析完了,問題要不要一起問出來?”
姚岸盯著他暗礁般的雙眸,喃喃開口:“你是怎麼做出真的身份證明的?”
蔣拿愣了愣,心臟傳來一瞬重擊。她不問他圖謀什麼,也不問是不是他害了陳敏發,卻揪住了至關重要的一點,題目是“猜猜我是誰”,她就真當只管猜他的身份,對其他置身事外,聰明的讓人生恨!
姚岸見他遲遲不答,立時懷疑瞪視,警覺得往後退了一步,蔣拿終於開口:“我認識一個警察,他幫我處理的所有身份證明。”
姚岸一愣,不可思議,她疑惑道:“警察?你跟警察有關係?那你是……”
蔣拿跨前一步,阻了她的話:“這是第二個問題?”
姚岸立刻闔緊嘴巴,瞠目皺眉,腦部再一次高速運轉,心底有一個聲音在喊,卻屢次被她駁壓下來,無論如何都難以置信。蔣拿卻猛地將她抱住,視線禁錮,啞聲道:“不問的話,我就親你了。”
姚岸一驚,“你說不碰……”
話未說完,她已被蔣拿狠狠吻住,含糊不清的尾音堵在了喉中。蔣拿似是飢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