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陳友諒,接著說張士誠、方國珍兩人。 這兩人雖然也起義反元,但和大部分的起義軍不一樣,他們不是紅巾軍系統的,是海鹽軍,出身於走私海鹽的黑幫。 因為立場不同,習慣不同,區別還是很大。 生活習慣上,紅巾軍都是燒香、拜佛、帶紅巾,而海鹽軍就是曬一曬海鹽,再整點海鮮,喝上一口酒,足矣! 立場上,劉福通、韓山童、徐壽輝、彭瑩玉等紅巾軍領袖,都是抱著和元帝國死磕到底的精神。 而張士誠、方國珍兩人不同,感覺就是來湊熱鬧,求富貴,玩一玩而已。 方國珍起兵很早,比劉福通、徐壽輝等早兩年,比郭子興等早四年,算是老玩家了。 他的大本營在琉球,大陸上的據點極小,只有台州、溫州、慶元三城。 方國珍以海軍為主力,經常去海上打劫元帝國的糧船等。 這讓元廷很生氣,幾次派人去打方國珍,但沒打過他,反倒被他乾死好多將領。 無奈,元廷只好招降方國珍。結果他半信半疑,三降三反。 最後到了至正十六年三月,元廷以正三品的海道漕運萬戶之職,招降方國珍。 他覺得這個官夠大了,自己一個黑幫頭目能洗白成朝廷大臣,可以在鄉親面前吹牛了。 於是,方國珍便答應了,從此再也不反,還源源不斷地從海上,給元帝國運糧。 那一年,劉福通正在河南,和答失八都魯等人苦戰,也正是西路軍西出潼關的那年。 總之,方國珍沒看好劉福通、徐壽輝等人,乾脆罷兵,轉行做海上貿易,逍遙自在,成為一代“海王”。 …… 張士誠和方國珍一樣,志向不高,只是見到大家都反元,也插進來一腳,渾水摸魚。 可張士誠萬萬沒想到,他這一摸,就摸到了天下最大的魚——浙東南。 南宋時期,民間有句諺語,“蘇湖熟,天下足”。 這蘇、湖並不單指蘇州、湖州兩地,而是泛指浙東南。意思是,只要浙東南一帶豐收,足可供養天下。 浙東南不但是元帝國最大的錢袋,還是運糧的漕運南端,經濟大動脈之關鍵。 至正十三年五月,張士誠在高郵發家,開始擴張地盤。至正十四年一月,他在浙東南自立,自稱為誠王。 元廷急忙調幾支官軍去打張士誠,結果無功而返。又去招安,被拒。這可把遠在京城的脫脫急壞了。 因為,當時方國珍剛好又反了。 海運、漕運皆斷。 眼看帝國倉庫裡只出不進,再過半年或一年,就要揭不開鍋了,脫脫能不急嗎。 “給我搖人!” 在脫脫的發動下,蒙古的王爺、各地的義軍、甚至西番兵、西域兵,以及國外的高麗兵,幾十支隊伍紛紛雲集。 沒多久就組成四十萬大軍,由脫脫帶隊南下,親征張士誠。 聽到這個訊息後,誠王都嚇傻了。 怎麼?天下那麼多人反元,為何只針對我一人?集全國之力來推平我? 河南、安徽有劉福通,湖南、湖北有徐壽輝。脫脫大人,你放著這兩個超級大佬不管,千里迢迢來幹我? 不至於吧,我就佔這一小塊地方玩玩。 脫脫心裡冷冷一笑。小子,你壓到我心臟的大動脈了,知道不? 不打你打誰! 至正十四年十一月,脫脫大軍兵圍高郵孤城。 張士誠一看打不出去,看樣子活不到明年了,嚇得差點尿褲子了。 可是,底下的將士們和高郵人民卻意外地堅強,決心和脫脫死拼到底。 這是為何? 因為,脫脫在至正十二年九月,屠了徐州全城。名噪一時的芝麻李身死。 這一惡劣事件激發了高郵軍民計程車氣。 反正都是要死,與其坐等被屠城,不如死幹到底,說不定還有奇蹟出現。 幹他一個算一個,幹他兩個算一雙。 一個月後,奇蹟真的出現了。 脫脫無罪被貶為平民。哈刺答一時激憤,在眾將面前自刎。 這一系列事件極大刺激了高郵城外的眾將。 大家心裡都覺得鐵鍋這個皇帝不靠譜,獎罰不明,甚至顛倒黑白。 為這樣的君主賣命,實在不值得! 恰逢張士誠抓住時機,出城搞了一波突襲。 城外的眾將紛紛趁機假裝戰敗,率軍離去,各回各家。 高郵之戰與其說是張士誠打贏的,不如說是因為元帝國君臣離心,眾將主動退的兵。 接下來的好幾天裡,張士誠起床後都要用力捏一下自己大腿,確定這一切不是在夢中。 還常常問左右一些奇怪的問題。 “城外的大軍真的退去了嗎?” “我真的還沒死嗎?啊~嗚,真是太好了!” 四十萬大軍齊攻高郵四門的景象,在多年以後還在張士誠夢中出現,成為他的噩夢。 話說回來,其實在高郵之戰後,張士誠有個絕好的擴張勢力的機會。 因為,他有諸多優勢。 第一,張士誠有錢、有糧。他的地盤就是最富庶的浙東南。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