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分子膽大,不慌,兇殘。是初犯嗎?是新手嗎?顯然不是,各方面都像跟我們打過交道的人。為什麼上新疆,因為熟悉。為什麼熟悉?在新疆勞改過。北京人在新疆勞改過,去找他過去的獄友。這種分析,是站得住腳的,是科學的判斷。
我們有些工作,甚至大量的工作,看上去是徒勞了,一些判斷後來被否定,這也有其正面的效果。
有了大量的由現場提供的線索,就覺得這個人到頭了。雖然還沒抓到,但在心裡,他已經活了起來。
併案是非常重要的,這樣可以集中大家的智慧。我們付出過代價,拿出來的是反覆過多次的認識。這個認識,就具有價值。
張新楓最後仍歸到他的主題上去,強調,案件的破獲,最重要的是走了群眾路線。他說的這個群眾路線,是指走了依靠專家、依靠各地方公安機關、依靠千萬基層民警、依靠各地方政府的群眾路線。集中了各地的優勢,集中了大家的智慧,集中了各地的條件,從而破獲此案,取得大捷。
四、審訊白寶山
白寶山被押解到新疆接受審判,這是公安部經過多方考慮,作出的決定。白寶山在新疆的案件社會影響面大,他在新疆也殺人最多,特別是“8·19”邊疆賓館案,死傷者涉及到多名各民族的群眾。在新疆公開審判,有利於新疆的安定,有利於民族團結,這也是新疆各族群眾的願望。
1997年12月3日,區廳四處靳鵬、烏魯木齊市局刑偵處張鎮、王煒奉命到北京押解白寶山。
白寶山在北京監獄的“特號”關押,押解必須保證絕對安全。在對白寶山案的預審和查證上,北京方面做了大量工作,他們毫無保留地把預審筆錄、北京及河北徐水六案的卷宗及其它物證移交給新疆警察,表現了全國一盤棋的大局意識。
但對於去新疆接受審判,白寶山存有顧慮。本來,他與北京警察配合得是不錯的,犯罪事實也交代得比較清楚,但他心裡始終嘀咕,審判地會不會放在新疆。
他的思想顧慮主要有兩個方面,其一;他知道他在邊疆賓館打死打傷了多名少數民族群眾,害怕到新疆在監獄裡遭到少數民族犯人的報復。第二,他希望他的案子在北京審判,判決前,他還能見一見家人。因此,從一開始,他就對去新疆抱著牴觸的態度。
穩定住白寶山的情緒,做通他的思想工作,這對安全押解是一個重要環節。
兩地警察耐心做白寶山工作,向他講清,北京警察和新疆警察部是人民警察,是同樣的執法者。我們針對的是你犯的罪行,不是針對你這個人。誰犯了罪,也要按照法律辦事,在北京,在新疆沒有區別。你的案子在新疆的影響大,你在那邊殺人多,搶劫主要也是在新疆。所以回新疆審判是必須的。你犯了罪,能夠認罪,好漢做事好漢當,就不應該害怕到你犯了罪的地方去審判。
新疆的警察與白寶山做了接觸。北京的警察進一步講:你看到了,新疆的警察也很好,他們不會歧視你。大家都希望你能夠繼續配合好,安全地、平安地到達新疆,把最後這段路,圓滿地走下來。
押解工作,北京方面做了周密的安排。
從看守所出來,警方給白寶山戴上面罩、手銬、腳鐐,一路上8輛汽車,前面警車開道,把白寶山、謝宗芬等要犯押往飛機場。
民航方面已聯絡好,靳鵬等人押著犯人直接來到停機坪,在普通旅客之先登上飛機。白寶山押在後倉,謝宗芬在前倉
白寶山沒坐過飛機,飛機一起飛他就怕了,抓開面具要上廁所。張鎮和王煒架著他過去——他們也緊張,擔心在飛機上出事。還好,飛機平穩之後他安靜下來。張鎮把他安置在靠窗的座位上,把遮陽板放下,給他紮好安全帶。飛機飛行過程中,讓他吃飯,喝飲料,但告訴他,為了不影響別的乘客,儘量不要再上廁所。
3個半小時之後飛機抵達烏魯木齊。自治區公安廳四處的警察、烏魯木齊市局的警察來到機場,機場還聚集了十幾家新聞單位的記者。白寶山等人押解下來,仍戴上面罩,直接上了警車。路上十幾輛車隨同,開到烏魯木齊看守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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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寶山剛到烏魯木齊時,牴觸情緒仍大。預審科的同志分析,不要過高估計白寶山。他也像普通犯人一樣,認為自己死是早晚的事,抱怨自己從小沒享過福,做這麼大的案子,並沒享受過。這說明他有著普通犯人一樣的心理,雖然在殺人時不眨眼睛,但面對死亡,也眷戀這最後的時光。
為了做好白寶山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