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
夠了,夠了——
只要還能與他說說話,即便是再無情的話語也已經夠了。他滿足了——
月使主僕二人趁夜色迷人,連夜飛走在層巒疊嶂的屋簷上,腳步移動間只有瓦楞顫抖的動作。夜,靜夜無聲。
前面的男子只是回頭向後頭的少年使個眼色,那個身材消瘦的少年便消失在暗夜中。男子還在繼續趕路。
男子從圍牆上一躍而下,穩當當立在圍牆外面,一雙冷豔的眸子看不出情緒變化。
不出多時,先前離去的那個少年帶了一個人過來。
那人一走到男子身前就單膝跪地,“月使大人。”
“現在是什麼情況?”男子的聲音在冷風亂竄的黑夜中更加令人窒息。
“易驚寒那邊非常謹慎,火家那邊的動作卻大了點……”
“有人來了。”少年壓低聲音急呼道。三個人顧不得什麼,立刻隱進了牆外的小巷。
一群衣著整齊計程車兵裡走出一個軍官模樣的男子。
“啪嗒”兩下立正,眼還沒眨下,他已經跪在了神色憂慮的華服男子面前,姿態仍是嚴謹毫無破綻。
“抓到人了嗎?”華服金髮男子面露憂色,臉上有明顯的疲勞影子。
帝御軍年輕少官彙報,“報君佐大人,沒抓到。”聲音堅拔有力,是個年輕力壯計程車官。
“噢——沒抓到啊——”男子有些失望又有些安心的嘆氣,他旁邊的女子替他披上一件披風。
“大人,今天已經很晚了,風也越來越大,還是先回去吧。照這個情況看,易公子也不會出現的。”一身的紫衣,是那個身邊總是帶著個孩子的嬌容,嬌姑娘。
易向陽當然知道,可還是固執著,他有感覺,今天晚上簞竹會出來。
唉——也嘆氣都覺得無奈。嬌姑娘對仍跪在地上的少官下令,“繼續巡邏,不要放過任何從這個宅子裡出來的人。”
月滿盤,又照九州。
簞竹,你可也在仰望?
月是枝頭斜,竹是月下魂。
他以為他是一輩子再也見不到那個人的時候,簞竹卻處在一片繁花當中,對他眉目含笑,如此溫良的模樣,他永遠都不會忘記。
驚慌失態,將他死死攬進自己的胸口,慌著亂說話。訴說永不背叛的諾言,那些情愫就這樣的突然侵襲而至,他根本就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