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做下人的都一樣,二少爺說了,這請帖務必交到三少爺手裡,不然,小人回去可不好交代呢——小兄弟幫個忙,幫我通報聲,就說是二少爺派人來的,三少爺總得給二少爺面子。”說話的是個二十出頭的青年,但開口閉口都是二少爺、二少爺的。
水梓為難了,誰不知道主子的脾性,這會兒要是打擾到他,那真是吃不了,兜著走了。他可還不想死,死了還怎麼服侍主人啊!
就在兩人妥協不下來的時候,屋子裡傳出一聲慵懶嬌邪的聲音來。
“誰在外面?”似乎心情還不錯的樣子。
“是小童我呀!三少爺莫是已經忘了。”那下人自稱小童搶先答道。
好像是旬澤那個貼身侍從。
“就在外面說吧。”這可不是心情好的樣子,水梓暗暗替小童擔心起來。
主人是在他後面回來的,看也沒看他一眼,只是揹著身問,那個三爺是哪個三爺?
他老老實實答來,是袁三爺。
主人聽到他和三爺說話了?看情況應該是了。
然後,易簞竹就把自己鎖在裡屋內,再沒出來一步,只從裡面傳出零亂的雜聲,但沒他的命令,水梓不敢擅自闖入。
叫小童的下人趕緊把來意說明,“二少爺讓奴才來給您送請帖了,二少爺說,請三少爺務必不要拒絕。還說,君佐大人也會去。”
走了個小皮子,來了個小童。奴才就是主人的狗,叫他走東他不敢走西。
“把帖子留下吧。”這話是對水梓說的。
小童留下請帖後,就離開了。
水梓捧著燙金帖子恭敬地敲門,聽裡面沒有回應,只有腳踏在雜物間的脆響。門開啟後,他才從縫道里看清——又是一屋子的破東西。
他家主子若是再多待些日子,怕是大少爺家的管家要愁白頭了。
“收拾下,我們走。”
慌忙接下扔過來的帖子,水梓反應不過來,也忘了男子說過若自己不問他就不許對他說話。“去哪裡?”
猛然回頭,眼神萬分冷冽刺骨,嚇得少年縮著腦袋再不敢發出多餘的聲音。
來得時候是兩手空空,走得時候也沒什麼好收拾的。換上來時穿的衣服,藏好向陽忘記帶走的白玉佩。
把水梓趕出去後,他一個人望著廊柱,很久都沒有回過神來。
“月大人?月大人?”一個極輕細的聲音。
“大人,將軍有事吩咐。”
“說吧。”
……
水梓回來時,易簞竹就站在廊道風口。妖冶的金髮隨風亂舞,夕陽在那白皙無暇的膚色上留下眼睫的陰影,只是一個恍惚,那個男子就好像要隨風而去了。
他按著主人的意思去了大少爺那裡,可是大少爺不在,只有大少爺的貼身侍從守在院落門口,將他攔下。
“這是去哪裡呢?匆匆忙忙的,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除了見到比自己身份高貴的人,小皮子才會露出諂媚的笑,若是像水梓一樣的侍從下人,他的架子可擺得不得了。
“我家主人叫我傳話給大少爺。”
“大少爺正忙著呢,你還是回去和三少爺說讓他改日再來。”聽到是有關三少爺的事,他小皮子可沒膽私自做主。
“可是——”
“可是什麼啊!還不快回去!別讓三少爺等著了。”
吃了閉門羹,水梓只好轉頭離開。
後頭響起熟悉的清懶聲音,“水梓。”
“啊呀!是袁三爺啊!大少爺可有叫奴才服侍?瞧我這嘴巴,該打!”小皮子一見袁三忙屁顛顛跑到跟前,展眉笑得殷勤。舉手作勢在臉上擦了兩下,“袁三爺自會把大少爺伺候的妥妥當當的。”
袁三沒有多理他,只是側過頭,“進去吧。”聲音裡有說不出的疲憊。
“水梓。”他又看向那個站在原地不知進退的少年,“你跟我來一下。”
莫名的感到不安,但少年還是跟了上去。
“回來了,他怎麼說?”隨口說著,也沒見他有多少關心,轉個身又進了裡屋。
難道是在等他?這個念頭也只是在腦中一閃而過,而後深藏在無人問津的角落。
“主人?”遲疑的開口,沒希望能得到回應。
“有話就快說!別磨磨蹭蹭的,我沒那個時間。”誰想男子竟然回應了。雖然仍是背對著,瞧也不瞧他一眼。比對待敵人還要來得無情。
可是,這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