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慌失態,將他死死攬進自己的胸口,慌著亂說話。訴說永不背叛的諾言,那些情愫就這樣的突然侵襲而至,他根本就沒有抵抗的力量。
這是好多年前的事了,唯一見證時光的只有秋露居那三個大字。
他時常細細品來,細細琢。
簞竹?簞竹……怎麼可能會感到累。單這兩個字,心就跳亂了節奏,又何來倦之說。他喜歡這兩個字——簞竹,他喜歡的無以言表。
“要出去嗎?”少年低聲問道。
“走。”
望著絕然離去的男子背影,多看一眼那個華服男子望著天空的模樣,跨開腳步就追上。
誰愛上這個男子……不是一身傷的。
三十九:錯過(下)
院落深巷,殘樹凌風,秋夜淒涼。
薄紙木窗,燭淚微光,人影怔忡。
一分孤寂,二分涼意,三分思鄉。
久長,久長,奈何無人品嚐。
燭油如淚,如女子情,久相思,久無果。燃盡生命,燒了燭臺一身。男子清麗邪魅的側臉,燭火搖曳的身影。
越過粗糙的圓桌,一勁裝男子神情淡漠,那頭如墨黑色長髮隱在夜色中。
“找了好久。”堇衣男子音色乾淨,只是多了冷意,聽來反而令人不寒而慄。
對方從寬腰帶裡抽出一張紙扔在桌子上,沒做其他回應。
“什麼意思?”水梓將紙遞上,他沒有展開,頭也不轉地問。
“你讓我查的。”
使衛能幹、可靠,但態度卻因人而異。比如,眼前這個從頭黑到腳的月使使衛,架子比他還不得了。
不過可以保證的是,他們個個只聽從四使。
'舒景然,舒伯顏長孫,舒家長子,十五年前失蹤,再無音訊,至今下落不明。'
舒景然,舒然。
他是從他腰間的那塊掛飾看出了端倪,那可不是一塊簡單的牌子,但是舒大少不識貨,他便想方設法弄到了手。
在這世間,也就只有舒伯顏——帝君的導師,才能獲得如此厚愛,親得帝君賞賜。不可估量的“連城訣”,就好比一塊免死金牌。
'前任帝夜軍上將——林從武,十年前從鉸鏈場帶回了當時只有十六歲的少年舒然。舒然加入帝夜軍暗部,進行使衛的訓練。兩年後成為歷史上最年輕的月使使衛,二十歲那年任風使使衛至今。'
沒想到那個時候他還當過自己的使衛,他竟然一點都不知道,而那個男人也從來沒有提起過。簡直是胡來!
雖然只有這麼一點內容,但裡面疑點頗多。堂堂舒家大少是如何淪落到鉸鏈場的?舒家權大勢大又為何會找不到他?這十五年間聊無音訊,真是不可思議。
他和他認識那麼多年,只知道他是舒家的人,卻沒想到他的身份如此高貴!
那個帶他回易家,溫和慈愛的先生也是舒家的人。舒墨然——舉手投足都是無人可比的優雅、尊貴。易旬澤的身上都是那個先生的影子。
他離開易家後,僅見過舒墨然一次。匆匆擦肩而過,一句話都沒有講,只有視線交織的一剎那,那個男人一如既往溫煦柔和的笑容。
舒墨然、舒景然,那個時候舒家到底是出了什麼事?內戰後便消聲滅跡。一夜之間再沒有舒家的名字在人們口中提起。
一個權傾一時的大家族,就這樣從輝煌的頂尖滑到最下層,只是一場歷時一年多反帝派內戰。
男子的眉頭一直愁著,來不及展開,又皺得更深。
“人呢?”傾了蠟燭,紙張的殘骸在空氣中化成末、化成灰。
冷眼掃過來,又轉開,看不出任何感情變化。“城門客棧,明天一早就出城。”
“出城?”驚然失了姿態,臉上一片詫異。“出城做什麼?”
一旁少年扶起打翻的水杯,擔憂地看向他平時喜憂不表於色的主人。
水鏡又從腰帶裡抽出一張黑色紙張扔給男子。
那紙展開來後,在燭光下仍是一片黑色。然而,男子的手只是在紙上輕輕摩擦,不消片刻,黑色的紙張上面顯露出一排蠅頭小字。
——簞竹,暫緩半月,即回來受罰。
的確是舒然的手法,舒然的筆跡。
“你下去吧。”對吝嗇於開口多說一個字的男子揮手,在這個問題上,他得再考慮一下。
黑衣勁裝男子退出後,易簞竹盯著黑色紙張怔怔出神。
水梓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