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也有說他“找誰不好非要找個瓜女子?”的,當然更有人說“這就叫反革命,這就叫人還在、心不死。這就是活生生的階級鬥爭!”
“這不可能呵!”劉書記聽完幾個人的彙報後肯定地說。
“我們可不敢瞎編呵。”
“你們就不會把他給拽下來?”
“不行呵,他們人多,我們不是人家的對手。”
“劉書記,這事還得您出面解決。”另外一個在一旁說。
“我可告訴你們,你們誰要是再鬧出這種事情來,自己解決!”書記現在是遷怒於人。
“我們不會的,我們不會的。”這幾位被書記教訓了一頓都沒趣地走了。
說是說,劉書記也只是一時的氣話而已。哪能真的不管呢?再說,從心底裡他就不相信張文光能幹出那種事情來,況且也沒有任何機會呵。他決定帶幾個小夥子去,以防不測。
劉書記他們去的時候集市已經散了,所以,一會兒的工夫就到了,他們和玉鳳的牛車隊伍幾乎是同時進村的。只見農民們拉著張文光向坡上玉鳳的家裡走,小隊長也十分得意地向專程趕來的地質隊的領導和同志們表示歡迎:“我說你們不能不來吧?這是咱們共同的好事情!來,快坐下。”他說著招呼人:“快給地質隊的領導倒水!”
“哎!你慢點兒。我是來要人的。”劉書記急忙說。
“要誰?他是我們的女婿!這兒就是他的家了!”
“他是個專政物件,又那麼大年紀了,他不可能幹出那種事情來。”劉書記解釋著。
“怎麼不可能?哪個中央領導說過反革命就不能生娃來?”小隊長說話時的那種聲氣才是氣人呢,他是專門這麼表現的。他還拿出一支香菸來慢慢地點著,有點兒洋洋自得。
兩位領導又開始了唇槍舌戰。而且這回小隊長是得理不饒人了,又是在他的一畝三分地上,哪能讓對面的這麼幾位來客佔據了上風?
他們這兒怎麼個說法我們暫且不管,還是看看屋子裡面到底又發生了什麼?
原來,在玉鳳家的屋子裡並沒有像外面那麼緊張的氣氛。玉鳳一進屋就把孩子丟在了炕上,她便在炕的裡面抱出了一個口袋,她大臂一揮分開了正在炕上按著張文光的幾個人,把口袋放在了張文光的面前,“哎哎”地邊說邊用手比劃著。大家都不知道她的意思。只聽玉鳳她娘解釋說:“前年的時候老張在我們這兒呆過,他看玉鳳不會種包穀,就教她,玉鳳就是跟老張學會的種包穀。那年收成了以後,玉鳳就專門留出了這麼一口袋。只是老張走了這一兩年一直都見不著,所以,玉鳳就這麼一直儲存著這口袋包穀。”大家如夢方醒,原來玉鳳是要報恩的。這使得張文光有些感動,這多年來,他還是第一次受到如此的禮遇,對他來說已經非常不習慣。張文光一邊謙讓著一邊向門外走。
“玉鳳還真知情知意呵。”
“怪不得在車上時玉鳳就拉我的手,不讓我按他,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兒呵。”農民們七嘴八舌地說著走出了玉鳳家的屋子,有的蹲在一邊抽菸。
小隊長朝坡上望去,見人們正在散開,便急忙向坡上跑,他要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在玉鳳家的屋子裡呆了一陣子,然後提著那口袋包穀出來,他招呼大家聚到一起說:“鄉親們,地質隊的領導,大家聽好,我們玉鳳知恩圖報!兩年前老張教會了她種包穀,她要送老張一口袋包穀表示感謝,這是我們和地質隊友好的見證。”小隊長顯然是要挽回他的面子。他親手把那口袋包穀放在了吉普車的後備箱裡,並催促司機去開車,揮手和地質隊的同志們告別。
關於“張文光被招親了”的謠言還沒有被大範圍地傳開就不攻自破了,但是這件事情卻在地質隊裡流傳了很久,因為人們關注的不是結果,而是這個異樣且熱鬧的過程。
苦中求樂
紛亂的*也沒有放過遠在山溝裡的地質隊。一夜間,主要領導都成了走資本主義道路的當權派。批鬥領導是*的一絕,這是歷次政治運動所沒有的。都號稱是毛主席的紅衛兵,都說自己是真正的革命派,一時間還真搞不清是誰在真正地保衛毛主席。先是文鬥,吵吵嚷嚷的胡亂指責;後來有的地方就開始了武鬥,開槍放炮出了人命。張文光當然也要被批鬥,這是不成文的規矩,他已經是老“運動員”了,每逢運動就不會放過他,他也已經習以為常了。不過,*期間的批鬥可以說是花樣翻新,有的被戴上高帽“遊街”,有的被兩個人在後面提著胳臂壓著背,叫做“噴氣式”,有的被直接按倒跪在地上,美其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