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要求,你讓你們的人都站出來,我讓我們玉鳳找一遍,找著了,就跟我們走,拜堂結婚;找不著,算她命薄,沒和男人過日子的命。以後什麼時候找著,什麼時候再拜堂。” 隊領導說:“她要是記不清,認錯了人可怎麼辦?”小隊長相信他們的玉鳳是沒有問題的:“這你放心,她不會認錯的,我心裡要是沒有這個底,今天還敢來?” 小隊長信誓旦旦地和隊領導叫板。
“你就能肯定準是我們隊裡的人?就能肯定她認不錯?”
“你是真能磨呀。你要是不相信我,那就讓他們自己在你們隊裡找,找到哪家,就住在哪家,我們不怕丟人,你們也別怕丟人!”說完,小隊長還真的要一走了之。
“別走呀,好歹在我這兒吃個便飯。”隊領導說。
“先找人,後吃飯。現在吃什麼?找到人要吃的是團圓飯!”
“要是找不到呢?”
“不可能!要是找不到,今後我不跨你這個門!”
這是兩個隊長的較量。
有句話叫只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隊領導現在是連招架之功都沒有了。首先,是不是隊裡的人做的這件事,他心裡沒底;他更怕的是這位玉鳳姑娘給他來一個假戲真做,那樣的話可就有冤枉的有偷著樂的了,而且可能還會留下大的隱患。另外,要是不答應小隊長的要求,這些農民兄弟還真敢挨家挨戶地來個大鬧地質隊。傳統方面的中國人就怕這樣的事情和自己聯絡起來。今天這陣勢,已經把不少人給震回去了,尤其是年輕人,誰還敢出來踩這個地雷?要真是讓這個瓜女子給胡亂看上了,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沒出息的臭爺兒們!”中年的老女人們瞪著眼睛罵。
“我要是男人,我就站出來,怕什麼?”中年的小女人們瞥著眼兒罵。
“不開眼的,連個瓜女子也……”
“嗨,還管瓜不瓜的?關了燈都一樣!”說這話的把旁邊的人踢了一腳。
最後,隊領導開了個會,還是決定集合起人來,讓人家找。找到了,再驗血鑑定,找不到,對方也就沒得說了。經過一陣相互呼喊吆喝之後,隊裡的男人們聚攏到一起,讓玉鳳辨認誰是她孩子的爸。只見玉鳳她甩著兩個大*子,在這些貌似嚴肅心裡卻戰競競的老男人和少男人們面前來回走動,她看誰都呵呵笑,她不像他們那麼緊張,她笑得輕鬆,笑得開心。或者是內心裡也有一種驕傲?或者是純粹的傻笑?不知道。我們只知道她站在誰面前笑著不動時,誰都有一種要暈倒的感覺。最後,小隊長領著玉鳳和他的村民們走了。隊領導劉書記說,我真怕她胡亂認上誰,那可怎麼好呵。也有人說,給他們改良品種應該感謝才對,我看那孩子長得還真好。於是就有人接上去說:“看來這事兒是你辦 的?”那人便又馬上反駁:“是你辦的!”聽的人們哈哈大笑。不過那孩子長大以後還真是聰明,他曾經和地質隊的人學下象棋,後來居然比誰下得都好。再後來就成了他們村的小隊長(後來叫村長),領導村民墾荒植樹、大搞經濟林,還真的把那個窮山溝改變了一下。這話就又扯遠了。
單說玉鳳她們在回程的路上正碰上一個集市,各式各樣的小攤兒使得本來就不寬闊的公路更加狹窄,人們肆無忌憚地在公路上擠來擠去,買東西挑揀的、不買東西閒轉的、提著公雞喊價錢的、指著筐裡的土豆吆喝的,把個小小的集市硬是給烘托出了一派熱鬧非凡的氣氛。任何透過這裡的車輛都只能在人群中極其緩慢地挪動,所有的司機在這個時候都是乾著急沒辦法,他們只能是不停地按喇叭,但反饋回來的卻是:“急你孃的甚?”就在這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只見玉鳳在牛車上正指著迎面走來的張文光“哎哎”地大叫,有手疾眼快的,早已把張文光拉到她的跟前。不容分說,張文光已經被按在了車上。原來張文光幾個人是剛剛從汽車上下來的,他們是要回隊部去,遇上了集市,下車走幾步,也順便看看。和張文光一起的三個人發現了他被農民按在了牛車上,就知道沒有好事情,他們趕快就過去想要把他“救”下來,可是沒有達到目的。雙方撕扯了一會兒,有個工人還捱了打,無奈玉鳳那邊人多,就算是把張文光給撕爛了,他們也不可能把他拿到手。再說了,玉鳳那邊是死心塌地地不放人,而地質隊這邊卻是可要可不要,因為張文光畢竟是個專政物件,沒人為他再多費力氣,要不回來就要不回來吧,沒辦法,人都捱了打了,也算是心到神知,只能向隊裡彙報,讓領匯出面解決了。
於是地質隊裡便傳出了“張文光被招親了”的說法。有說他“人老心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