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老夫畢竟也曾經跟石靖共戰沙場,往日交情猶在,老夫希望王爺不要辜負了他老人家的一番心血,也不忍心我朝提早失去一個忠心元老,更加不希望楚王府會踏上宸妃朝代的……”
“呂丞相!”楚亦瀟悶吼著打斷呂丞相越來越激昂的說辭,他的胸口劇烈起伏,心口糾結著,悶得他透不過氣來,他的喝聲震住了呂丞相。
呂丞相為他的悶怒頓了一下,震懾於楚王爺此時的冷冽,他心口忍不住喘了一下,臉上鬆垮的皮肉挪動了一下,暗吸口氣,然後重新鎮定評估地望著楚王爺,幾年來的沉澱,楚王爺已經今非昔比,威嚴不下於已經長大成Ren的皇上,看來他的憂慮並不是沒有可能……
楚亦瀟深深吸了一口氣,才壓下滿腔的洶湧,冷聲道:“呂丞相,這是本王的家事,想不到呂丞相才短短几日就對本王的女人查個一清二楚。現在又如此句句Bi人,是否在嘲笑甚至小看本王連個女人也搞不定?還是在諷刺本王被美Se給迷惑了心智,以致忘記了自己姓甚名誰,是非不分,忘恩負義,對石靖恩師寡情薄恩?還是呂丞相想要從這件事中得到什麼優勢?”
說到最後,楚亦瀟眼神凌厲而有神,彷彿某些事情盡在眼底,掌握於心。
呂丞相被楚亦瀟的透視給Bi退一步,他暗恨地咬牙,楚亦瀟的氣勢凌人,可惱,然而楚亦瀟卻也說得沒有錯,他的確別有所圖,圖的是公主的婚事。
而這的確是楚王府的家事,他本來就是要借楚王府的家事來助華陽一把,不過就算楚王爺再聰明,再清楚他的意圖又如何,他還是一樣達到目的了,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他就不信楚王爺可以忘記恩仇與梅寒雪共結連理。
想罷,呂丞相故作被誤解一般無奈地仰天長嘆一聲,才沉沉地道——
“楚王爺,老夫言盡於此,如果有什麼唐突的地方,也只是念及與石靖管事的舊情才會失禮,還請見諒,老夫明日就要啟程回京侍奉聖駕,稍晚給柳王爺帶去皇上的賞賜,便即刻動身,這幾日叨擾楚王爺了,老夫那刁蠻的公主還望王爺多加照顧。”
說完,他像是很沉重地搖搖頭,才緩緩地越過楚亦瀟身前,為官之道也,即使是也要非,就算明擺著的事也要故弄玄虛,似真似假難辨真假,杜絕給對手抓到把柄的機會。
當走下亭子的階梯後,他習慣地又端上一副笑***的似乎和藹可親的慈臉,露天勁風掀起他那灰色的髮帶,連帶吹起他灰色的綢袍,卻吹不動他老瘦卻依然健穩的腳步,他看看華陽公主居住的院落方向,眼眸深沉,像在估算著什麼,以楚亦瀟現在的聰明才智,應該知道自己跟朝廷的意思了,不管如何,楚亦瀟一定得當駙馬,那個梅寒雪如果能夠除掉或者送出瀚國這片土地最好,不然……
楚亦瀟沉默著不再出聲,他直挺挺地站在醉霧亭裡,寒風吹起他的衣衫,黑亮的幾縷髮絲拂過他冰冷無表情的俊臉,宛如一尊完美的雕像。
他心緒複雜地回想起寒雪離開時候失望的眼神,心房揪緊又煩悶,難道他真的被梅寒雪給化為繞指柔忘記自己身上的血海深仇了?梅寒雪,該死的你,給本王下了什麼***,讓本王一再地饒恕你?還為你與呂丞相明著也對上了!
第2卷 第63章 情根深種
冷風呼呼吹拂,卻吹不散他滿腔的煩悶……
呂丞相不愧是三朝元老,說話一矢中的,明知道呂丞相併非真的為石管家討回公道,他就是內疚跟無法原諒自己,想起石管家那無法醫治的舊患,他拳頭握得死緊,早年捍衛瀚國,征戰南方割據的勢力,他們不幸被困,石管家為保護他逃命的時候無暇顧及自己的內傷,被困期間積勞成疾,演變成內傷頑疾,每逢冬天驟冷,就會內傷發作胸口疼痛難忍,就連柳也沒有辦法根治這病根。
他惱恨地一手垂向亭子的柱子,只聽“嘭”一聲,他的手背滲出絲絲血跡,沾上些許竄進來的雪子,冰寒刺骨,他卻感覺不到疼痛,只感覺腦袋要爆炸了一般。
心情亂糟糟地,他邁開大步走向律正院,內心慚愧難當,石叔內傷發作時,他卻在跟梅寒雪行魚水之歡,他的確忘恩負義,懊惱地硬是撇去腦海中那失落的倩影,他繃著俊臉,走在飄雪中,高大英挺的身影卻透露淡淡的寂寥。
石管家躺坐在太師椅上,任由大夫為他推拿胸口,緩緩舒氣,再吸氣,減緩胸口的疼痛,然而卻舒緩不去胸口的抑鬱,他眉頭緊緊堆在一起,不曾放鬆,想起王爺近來對梅寒雪的種種特別待遇,他就感到無力,只能乾著急,王爺做事不喜歡別人多嘴,他多說了反而可能會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