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幾分。
他黑眸驟然冷得像冬日寒潭,不喜歡呂丞相對她如此蔑視,卻也不想讓呂丞相看出他對她有何想法,他平靜漠然地看向寒雪,冷硬不帶任何情感地對她下令道:“你先下去。”
臉色一白,他果然還是對自己有如此深的芥蒂,也許他從來不相信自己的一片赤誠,那夜郊外的忘情,也只是他一時的心血來潮吧,他一向都是高深莫測的不是麼?
突然覺得徹底地發累,她用盡全身的力氣穩住自己幾乎要沉下去的身子,對高高在上睥睨著她的三人露出飄渺禮貌的一笑,那笑裡,夾雜了多少虛無跟失落。
呂丞相暗地裡的Bi視,他明顯的漠視,讓她無力抬眼再看他多一眼,只是安靜地福身退下去,臉上寂靜得讓人感到不忍,卻只有楚亦瀟暗地裡感到不捨,其他兩人皆各懷鬼胎,漸漸地,一襲紅色的嬌弱在薄雪中隱去,就像飄零在雪地裡被落雪逐漸埋沒的殷紅梅花瓣……
楚亦瀟將視線落在呂丞相身上,Bi自己不去看她落寞的身影,忽略心底反覆交戰的情仇,他直直對上呂丞相的厲眼,鷹眸深邃壓抑著情緒,他冷冷地開門見山發問:“呂丞相這話是什麼意思?”
呂丞相滿意地將目光自寒雪的背影處收回,他站了起來,與楚王爺對視,臉上的皺紋一整,不再笑眯眯,有點僵硬,眼睛也明顯嚴厲,人家楚王爺都擺明態度了,他也該直接挑明瞭——
“既然楚王爺聽懂了老夫的話,那老夫也不妨言明瞭,楚王爺留著梅寒雪只會有害無益,宸妃動江山就是最好的例子,越是美麗的女子便越具殺傷力,何況還是一個包藏禍心的絕色女子,美Ren回眸一笑真能釋恩仇?石管家年事已高,楚王爺不要讓石管家當年的犧牲都付諸東流才好!”
公主聽得更加迷糊了,她好不容易才在這突變的狀況中轉過腦子,舅父跟瀟哥哥在打什麼啞謎?總覺得事有蹊蹺,好像在說雪姐姐的美貌問題,雖然她很高興舅父提醒梅寒雪身份卑微,讓梅寒雪在瀟哥哥的遣退下黯然離開,但是舅父的話似是而非,她不喜歡這種好無厘頭的感覺,於是她急急地問道——
“舅父,你怎麼無端端提起宸妃,還有石管家犧牲什麼了?怎麼你們說話華陽都聽不懂?”
楚亦瀟跟呂丞相眼神相對,沒有理會華陽公主的問話,冷凝的空氣暗中“噼啪”作響。
華陽公主見他們都不理,她乾脆扯了扯舅父的衣袖,然後擔心地看了看瀟哥哥,瀟哥哥似乎不太高興,他怎麼了?舅父跟瀟哥哥在打什麼啞謎?
呂丞相似乎才想起公主還在,他呵呵一笑,眼中利光收斂,然後對公主微笑著安撫道:“哦,舅父跟楚王爺在說戰爭的事,不適宜女孩子家聽,而且也聽不懂這些打打殺殺的,所以王爺才讓雪妃退下,華陽練琴這麼久也累了,先回去休息一下。”
“可是我……”
華陽公主不肯罷休,她覺得舅父好像忽然對瀟哥哥很嚴厲的樣子。
楚亦瀟卻也在這時望向她,他勾唇露出安撫的一笑,望著她不掩飾對自己擔憂的眼神,他胸口一暖,柔聲打斷她欲說出口的話——
“公主,我跟呂丞相想要談論一下邊疆軍情,女孩子家的確不適宜聽,你聽話先回去休息,恩?”
華陽看著瀟哥哥溫和卻堅定不移的眼神,知道自己沒有再反駁的餘地,只好悶悶地答應:“這……好吧。”
等公主依依不捨地離開,楚亦瀟才恢復冷然,他抿起殷紅的薄唇,如瀑髮絲在晨風中飄揚,劍飛的眉凜起,完美冷峻的五官布上隱隱藏著不悅,這呂丞相提他的血海深仇未免太多事了——
“呂丞相對本王有什麼不滿現在可以開誠佈公了。”
呂丞相老神在在,然而眼神卻不輕鬆,反而湧上沉重一般,他鏗鏘有力地說道——
“楚王爺這話嚴重了,本相怎麼敢對皇上的結義兄弟有所不滿,只是本相這幾年看石管家眉頭緊皺,心中似乎壓了千斤石頭一般,前天還在校場上舊疾發作,幸虧隨身帶藥才倖免於難,相信王爺跟老夫都明白石靖管事在憂心什麼事情,美Ren固然Xiao魂,但是助你害你日後方知時已經晚了。
當初的宸妃跟雪妃何嘗不是那麼溫婉柔美動人,最後瀚國在她手中的結局如何大家有目共睹,當年梅家的慘狀仍然歷歷在目,就連石管家這個家奴都不曾忘卻,難道王爺要因為一時的美Se而對不起楚家的列祖列宗嗎?
石靖管事拼了一生的光輝都是在為王爺,毫無半點私心,雖然石靖管事無慾無求只願繼續守護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