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王爺的不快。
“唉!”
楚亦瀟剛踏進門檻,就聽到一聲蒼老的嘆息,他胸口一窒,俊臉不再冷漠,反而湧動著痛惜,他眼神複雜壓抑地望著石管家,薄唇掀動,嗓音暗啞地呼喊道——
“石叔……”
石靖一震,一股往日情懷油然而生,心中不免有絲傷感,王爺很久沒有這樣稱呼過自己了,石叔……這個稱呼讓他想起早年帶著王爺四處漂泊的日子,兩人無依無靠卻也很瀟灑,情同父子相互扶持,雖然表面上看,他總是在盡心盡力地撫養王爺長大成Ren,但是實際上王爺是他活下來的精神支柱。
他趕緊要起身迎接王爺,然而卻被王爺三步並作兩步走過來制止道:“石叔不要亂動,你現在感覺如何?”
石管家一激動,剛毅嚴肅的臉皮顫動了一下,如炬的眼睛此刻染上薄薄的***,他壓下胸口因激動而微微產生的暗疼,半躺著,他感動地望住王爺,語氣難掩波動地回答:“王爺,屬下沒事,***病了,推拿一下就會好。”
楚亦瀟轉而望向大夫,認真地問道:“顧大夫,石叔的身體狀況如何?”
大夫繼續手上的推拿,誠惶誠恐地回話:“回王爺,石管家乃是舊患發作,但是依老夫探診,這內傷頑疾雖然不能根治,卻控制得很好,石管家的體質也很硬朗,按道理來講不會在這樣的小寒溫下發作,只是石管家的胸口堵住一股鬱氣,舒展不開來才導致牽動舊日內傷,只要石管家放寬心,本來不會有大礙的,只是石管家……唉……”
說著,顧大夫無可奈何地搖搖頭,石管家不說出他的隱憂,他這個當大夫的也只能治標不治本了盡人事了。
楚亦瀟聽到顧大夫的話,他煩悶地沉靜了下來不再發問,他知道石管家在擔心什麼,也知道自己最近的行為越來越脫軌,不僅給梅寒雪好吃好住,還帶她入住他的床榻,請風來為她搭脈,這連串的失常想必讓石管家誤會自己讓梅寒雪迷惑了。
他真的被她迷惑了嗎?不是的!他只是在讓那個女人心甘情願地對自己服帖罷了,他堂堂楚王爺的女人,不對他俯首稱臣,豈不是要讓人笑話!然而,心底卻有一個小小的聲音在反問著:“真的是這樣嗎?”
他黑眸的旋光有點混亂,驟然冒出的心語讓他很是狼狽得不想去回答,他知道,只要將梅寒雪送走或者……殺掉,石管家的病就會自然痊癒,但是……想到要送走她,想到再也見不著她,他的心窒息得幾乎喘不過氣來……
石靖抬眼看了看王爺,見王爺陷入沉思,年輕的臉龐上沒有一絲的情緒,他看不清王爺在想什麼,但是看王爺那糾結在一起的眉毛,他便知道王爺正在掙扎著,他握緊拳頭,王爺真的對梅寒雪動了惻隱之心更甚是情心了?這是不允許的啊,王爺怎麼這麼糊塗,就說梅家的女人是禍水!
他揮退顧大夫,然後嘆息地看著王爺依然在沉默著,決定再次勸說——
“王爺,你就聽屬下一次,屬下真的不想楚家再受到傷害,如果王爺跟梅寒雪之間……唉……王爺叫屬下怎麼對得起九泉之下的老王爺。報仇不一定要親手,如果王爺當真……下不了手,借他人之手也是一樣。”
石管家說完,室內再次恢復靜默,寒風由正門席捲著掃進來,吹得牆壁上的窗子“噗噗”作響,兩人不再發話。
楚亦瀟緩緩對上石叔夾雜著祈求的眼睛,他的心狠狠被撞擊了一下,石管家對楚家忠心耿耿他何嘗不知道,他的劍眉攏起,艱難地動了唇瓣,像是說服別人也像是在提醒自己——
“石叔放心,我保證不會讓梅寒雪做出任何傷害楚家的事情,因為我不會給她任何機會!如果她敢,我會在這之前親手送她去見梅正風。本王讓她留在身邊,就是要讓梅正風知道他最疼惜的孫女落入仇人之手,看到自己一手培養出來的得意孫女在仇家手中苟延殘喘,從千金變成奴才,相信梅正風就算死了也不會瞑目,本王要讓梅正風永遠得不到安息。”
想起梅正風,他就咬牙切齒,居然這麼早死,他甚至還沒有開始讓梅正風痛不欲生,居然就讓梅正風安安然然地躺棺材去了,這口氣他怎麼咽得下。
直起偉岸挺拔的身軀,他高深莫測地望向窗外凌亂飄舞著的雪花,飛竄紊亂之間寒光閃閃,他壓下心頭的紛亂躁動,想起呂丞相的試探跟挑釁,他勾起一抹邪佞的冷笑,然後才向石叔投去彼此瞭然的一睨,繼續道:“石叔好生歇息一下,我請柳王爺來為你看看,至於呂丞相就交給本王了,石管家不必再Cao心呂丞相的多疑。”
石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