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家中有幾座別院?”
佟氏愣了一下,答道:“只有一座。我們家中不算富裕,院子買了也只是偶爾去避避暑。”
沈清和隨後問了地址,佟氏有些遲疑,但還是給了。
符家的這座別院的確沒什麼人,快要入夏了才派了幾個人前來修剪花枝。沈清和在每個偏廳都逛了一圈,四處都落了不少灰,趙翔等人不知他在找什麼,只好乾等。
谷慈忍不住問:“你在找什麼?”
他回答簡短:“不尋常的地方。”
谷慈仍舊不太理解,也跟著在他沒去過的地方轉悠,不一會兒從西南角的一間小廳出來,忙將他喚來:“快來看這裡。”
眾人不明所以地跟去,在小廳裡四處看了看。符家的這間別院不大,每間廳的格局都差不多,這間也沒什麼特殊的地方。
沈清和的眸子卻倏地亮了起來。
一個捕快問:“谷姑娘,這裡有什麼問題嗎?”
“這裡很乾淨。”谷慈答道,“比起別的地方來,特別乾淨。”
沈清和不作聲地在小廳裡尋找著什麼,忽然俯身,指尖在桌腳撫了一下,得意地揚眉:“去符家作坊罷。”
***
趙翔去問地址時,佟氏已隱隱感到出了什麼問題。
“我……其實並不清楚外人的生意。”佟氏的面色有些慌張,“我也不知他新修的作坊在何處,只是聽說還沒修好,亂七八糟的,不適合我一個女人家去。”
見幾人都不回答,她追問道:“捕頭大人,外人可是……在外惹了什麼事?”
趙翔只搖搖頭,雖然大致猜到了,但沈清和那邊沒訊息,他也不好說什麼。
沈清和接到訊息時並不驚訝,隨後段紹琴將一個身材瘦弱的中年男子帶上前來。那男子面板白皙且沒有鬍鬚,說話聲尖細,想必是個宦官。
段紹琴拱手道:“陳公公,此事……沈大人不認為是麗妃身邊的人做的,還請多寬限幾天。”
那被喚作“陳公公”的男子瞥了她一眼,捻指瞧向沈清和,“原來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沈大人啊。宮裡人素來知曉瓏妃娘娘與麗妃不合,身邊的心腹亦是勾心鬥角,大人卻執意說此案與宮中沒有關係,可有確鑿證據?”
沈清和淡淡望了望他,見到陌生人時總是很茫然,“我已讓趙捕頭派人去守著各個碼頭和城門,若是傍晚還沒有訊息,會把此案的真相完整告訴你。”
陳公公本欲接著說什麼,但看他目光篤定,便也跟著等了。
這一等便等到了傍晚。
衙門裡的捕快們幾乎都被派出去了,卻是一無所獲。沈清和不由蹙了蹙眉,待姜師爺返回與他說了幾句話後,終於把所有人都召集來了。
在場的除了衙門的人外,還有段紹琴與陳公公,佟氏與蘭氏。自從找到閔春陽的屍體,蘭氏便是以淚洗面,把家裡的僕人都遣走了。
“事情要從半年前,閔春陽賠了生意那一案說起。”沈清和不緊不慢道,“他與江東的封明合作過不少次,也都各自找過買家,沒出過什麼問題,便如以往一樣運了批貨物前來濯城。
可惜這是個騙局,閔春陽收到第一筆訂金之後便入了套,因為沒有親自監督,丟了貨物,夥計還喪生,失去了一筆鉅款,瀕臨破產;這個買家便是主謀。
閔春陽第一次見到符傑手裡的羊脂白玉,便懷疑到了他的身上,然而第二次這批玉石卻被符傑掉了包,應當是處理了一部分。他不好直接報官便擅自層層深入,卻不想引火上身。”
他從姜師爺手裡拿出一張紙,是閔春陽這筆生意的契約,又取出佟氏帶來的一封家書,是符傑先前所寫。
“我已經對比過了,兩者的字跡一模一樣。殺了佟玉秀與閔春陽的,便是符傑本人。”
佟氏聞言嚇得臉色慘白,不可置信地搖頭,幾乎快暈厥過去。
厲知府不解道:“如果說,殺害閔春陽是為了這批玉,那為何要害死佟玉秀?”
沈清和看向佟氏:“夫人可還記得,佟玉秀初到濯城,便詢問過你,關於符傑的品行如何?”
佟氏訥訥點頭。
他默了默,“有人告訴我,在後宮裡的人,尤其身在高位,個個都是八面玲瓏,不會在人前說這樣吃力不討好的話。”
谷慈抬頭看了看他,沒想到他竟然記著了。
“在符家別院裡,有一間偏廳,桌腳有被指甲狠狠抓過的痕跡,裡面嵌著琢玉用的紅沙;這麼巧,佟玉秀的指甲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