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和他只差一個馬頭的雍希正,忽然一撥馬頭,猛地一個漂亮的側身,從他馬側擦身而過。
擦身而過時,他手中長槍,在裴樞槍上輕輕一點,鏗然脆響裡他輕聲道:“請代問‘女’王安。”
裴樞一怔。
再抬眼,跟在雍希正身後衝過來的騎士們,齊齊一個撥馬側身,流水般也從他身後迎戰的將士邊流過。
空留一群氣勢洶洶的將士,愣愣看著手中刀槍和人家側影,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身後槍尖一閃,裴樞轉身架住,出槍的正是雍希正,兩槍一架,他又是低低一笑,“襄國已報當初情分,已應當年之約,但願‘女’王大業得成,護我襄國安寧。”
話一說完,他便‘抽’槍,再次從裴樞身前狂奔而過,看上去好像不敵裴樞,策馬奔逃一樣。
裴樞愕然抬頭,遙遙看見遠處大旗之下,襄國攝政長公主,似乎輕輕一笑。
夕陽下她策馬向前,似在迎接自己的丈夫,雍希正的馬蹄,似乎因此特別輕快。
裴樞遙望那些忽然來去的背影,雖然還有點莫名其妙,也知道襄國在赤‘裸’‘裸’放水,連忙招呼眾將,一陣“猛追”。
這一追便追出數百里,追過平原曠野,追過山川沼澤,追過沒有‘玉’照龍騎和亢龍軍的路線,直至追入帝歌境內。
進入帝歌周邊範圍時,那些“狼狽奔逃”的襄**隊,好像學了遁地法一般,忽然不見。
只留了遍地布袋,開啟一看是清水乾糧。
裴樞立在山口,看將士們將“戰利品”收起,一臉鬱悶。
將領們以為他是沒能痛快打仗而不爽,都不敢接近,忙忙碌碌地做事,離他遠遠的。
只有一個將領,無意中走過他附近,忽聽少帥猛地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地道:“爺明白了!雍希正也暗戀她!‘奶’‘奶’的!哪來這麼多想吃天鵝‘肉’的癩蛤蟆!”
……
大荒歷九月初四。
‘玉’照宮外,束手立著一大群宮人,在廊下還有一大群大臣,低頭凜然而立。
殿內不斷有人退出,退出來時都臉‘色’煞白,滿臉汗水,腳步踉蹌,‘門’關合之間,還能聽見殿內隱隱的咆哮之聲。
“滾!”
一聲厲喝響徹眾人耳膜,最後一個臣子踉蹌退出。
眾人面面相覷,再回頭看看遠處,宮牆連綿,綠樹紅‘花’,陽光明媚,可在眾人眼裡,卻似見兵鋒如鐵,黑雲壓城。
“兵鋒如火,侵略如林……帝歌,還是要開戰了啊……”臣子們搖頭唏噓而去。
殿內,鄒徵面‘色’鐵青,將一封奏報狠狠地扔在地上。
地上七零八落,已經散了一地的紙張,很多上面粘著黑‘色’羽‘毛’,以示是十萬火急的軍報。
“襄國居然也這麼輕易地過了!”鄒徵快速地在殿內走來走去,“不可能!這不可能!說什麼攝政公主夫‘婦’率軍親征,連追數日夜……以襄**力,如果真的拼盡全力,裴樞便是戰神,也不可能來這麼快,還繞過了‘玉’照龍騎的防線!”他發狠地將軍報砸了又砸,“一定有貓膩!一定有!”
軍報落地,紙張扯壞,一些紙張落在殿內一角鋪灑開的明黃雙鸞‘花’鳥裙裾上,那裙裾一動不動,錦緞明潤的光澤,在暗處閃動,如無數雙明滅的眼。
“還有‘玉’照龍騎!”鄒徵狠狠地道,“‘陰’奉陽違!裴樞要到帝歌,絕對不可能繞過襄國南部,我讓他們守住襄國南部邊境,連一隻蒼蠅都不許放過的,他們怎麼守的!怎麼守的!”
“陛下。”‘女’子的聲音,在大殿角落裡幽幽冷冷地響起,“稍安勿躁,您這模樣,不像陛下了。”
鄒徵渾身一顫,抿住‘唇’,停住了焦躁的腳步,回頭看去。
明城從暗處緩緩走出,拖著她長達一丈的裙裾,她自婚後,就喜歡穿尾裙很長的裙子,越來越長,有時候人走出長廊,裙尾還在殿內。
她喜歡長裙曳地的尊貴和優雅,喜歡裙裾經過木質長廊時錦緞摩擦地面的沙沙聲音,喜歡看見所有人俯伏在她裙裾後不斷吃她裙角揚起的灰,喜歡這種因為裙裾厚重而更勒緊腰部的設計,這會讓她的腰肢顯得更加纖細玲瓏,讓她找回一絲做皇后做‘女’人的自信——否則每次走過那些長廊‘花’園和金磚地,她就會不由自主地想起景橫‘波’,想起那‘女’子從‘花’廊間懶懶地走過,無論怎樣穿都天生的曲線噴薄好景緻,到哪裡都收穫一地的驚‘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