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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緊盯著水面,每人的目光覆蓋了一片水域,仔細搜尋著任何可疑動靜。
人是看著進入葦塘的,數千人看著沒人出來,就一定還躲在水底。
禹光庭唇角笑意更濃。
四面都是葦草,很容易找到空心草管,以為叼著根草管渡氣,就可以避過搜查嗎?
他身邊一向精英集聚,有輕功高手,有橫練名家,還有一些從各地斥候軍和哨軍中抽來的,眼力特別突出計程車兵。
這些人,連水面上十丈外飛過一隻蚊子都看得見,只要女王出來換氣,立刻就會遭到所有人的圍攻。
天色漸漸亮了,禹光庭漸漸笑不出來了。
小船在水面上梭巡,已經三個來回。
下水的軍士之多,已經覆蓋了整個水面,斥候軍盯紅了眼睛,也沒發現任何痕跡,連個水泡都沒有。
那兩人在眾目睽睽之下下水後,就好像打算死賴在水底不出來了。
不斷的“搜尋無果”回報,令禹光庭也耐不住了,不可思議地道:“不可能!這麼長時間,他們難道願意活活憋死?肯定有換氣的工具,細細找找!”
“殿下,”一個護衛苦著臉道,“這岸邊所有草木都已經被燒乾淨,整個水面一覽無餘……”
禹光庭鐵青著臉不說話,燒掉葦叢一方面是逼女王入水,另一方面也是要讓女王失去任何遮蔽,現在水面清亮,一眼到頭,如果真有一根草管突兀地在那裡,其實非常明顯,別說那麼多人看著了,就是他站在岸邊,也能看得見。
太陽快要出來了,晨曦下水面光彩粼粼,毫無雜色雜物。
鐵槳已經將水面下三尺處狠狠撈過一遍,除了戳上來幾條魚,沒有觸及任何疑似人體物體。
禹光庭已經有些焦躁了。他怕這放火的動靜引來押送軍和裴樞的軍隊,在這荒郊野地和擅長野戰名聞天下的裴樞幹一場,他可沒把握。
越焦躁越有事,他的貼身內侍騎馬匆匆趕來,在他耳邊低低說了幾句,禹光庭聽著,臉上肌肉不由自主便是一抽。
隨即他陰沉著臉看了看四周,無奈地大聲道:“留三百個人繼續搜!其餘人跟我回臨州!”
大隊人馬賓士而去,平原上騰起的煙塵緩緩散去。
主子不在,手下必然偷懶,搜尋了幾個時辰計程車兵,紛紛向自己的首領大喊,“隊長!實在劃不動了!”
“這槳太沉了,再劃就得掉水裡了!”
“這水面啥都看得見,咱們圍在水邊看著不就行了?全擠在水上,萬一人飛出來,划船反而來不及追!”
“得了,還飛出來呢,這麼長時間,早淹死了!難道殿下的意思,是要咱們把屍骨撈出來嗎?”
管這三百人隊伍的一個副參將,嘆口氣揮揮手,“都撤回來!在湖邊好好盯著便是。”
眾人大喜,紛紛回船上岸,那鐵槳太沉,十分耗費臂力,士兵們上岸就一屁股坐下,休息的休息,揉膀子的揉膀子,誰也沒興趣盯著那一眼就能看清一無所有,已經看花眼的水面。
池塘西面,靠近河岸的那片水面,隱隱約約一點粼光閃爍。
但此時朝陽初升,河面粼光跳躍,這一點閃爍,就算是眼力最好的人,貼在水面上,也未必能發現。
沿著那粼光向下看,清澈的水層裡,可以看見兩條雪白的管子,筆直通到水底。
水底,管子那頭,自然是景橫波和宮胤。
方法還是那個方法,只是用了障眼法。
一掉進水裡,景橫波便隔空攝物,折了兩根草管。
正要插進口中換氣,宮胤手指一彈,兩根草管頓時蒙上一層冰霜,冰霜不被水所溶,越積越厚,成了兩根冰管子。
冰管在水中,是無論如何不會被看出來的。
景橫波一直抓著宮胤的手腕,看上去是把住他的腕脈,其實是因為她知道,這傢伙現在只有手能動,抓住手他就跑不掉。
當然,如果他施展真力把她震開還是分分鐘的事,問題是他捨得嗎?
景橫波脖子上還繫著一條白色的東西,在水中柔曼舒展,仔細一看是條白色的腰帶。
為了杜絕宮胤利用任何條狀物跑走的可能,景橫波一下水,就把他腰帶給抽了,掛在了自己脖子上。
所以現在宮胤的長衫被水流帶開,他本來沐浴後穿的就是比較寬鬆的衣裳,全靠腰帶繫著,腰帶沒了,又在流動的水裡,景女王的眼福,頓時得到了充分的滿足。
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