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欺負的藉口。其實他已經脫力,就算她不鎖,他也根本起不來,這樣鎖了也好,省得她懷疑他的身體狀況。
景橫波發了半天呆,慢慢解繩索,又想著要不要給他把衣服穿好,這樣看著摸著的,懲罰的好像不是他是她自己,她快流鼻血了……
他忽然伸手,給她拉了拉有點低的領口,順手把一縷落在胸襟內的長髮,給捋了出去。
手勢很快,她只覺得胸上一癢,又覺得他的手指,似乎碰到了自己的某處要緊的,而且覺得這手指運動的軌跡似乎有點不大對,好像完全可以避免?
“你做什麼?”她橫眉豎目。
“動你一毛。”他無辜地舉了舉手指,指間一根長髮,他道,“你該保養頭髮了,好像有點分叉。”
景橫波聽著覺得各種雷,這個清冷高傲的傢伙,平常也很正常,為什麼和她在一起,關心的角度各種詭異?
說到頭髮,忽然就想起那年春光裡,他為她洗頭髮的事情,那是她和他最為情濃的一段時期,那時她不知危機逼近,不曉敵人窺伺,全心全意愛著他,因此覺得春光最濃,春花最美,他手勢世間最輕柔,自己人生最完美。
一低頭看見他粼粼眼神,似乎也倒映一天春光,他一定也是想起了那一日,那一日春花紫羅藤架下,他曾為她將手洗麻。
她唇角微翹,然而眼神卻微涼。
往昔真的可以重回嗎?
那些最美好的回憶,是因為當時心境如琉璃不知人間苦,到如今風霜都歷遍,便將同樣場景重來,真的還能有當初那份最純粹的心情嗎?
她笑一笑,伸手取過那發,一彈指,黑髮沒入黑暗不見。
他的手慢慢垂下,卻沒有說什麼。
她心中猶有癥結,並沒有全部原諒他。
沒有關係。她越發堅持有原則,不再天真爛漫,不再輕易為感情所動,他該為她高興才是。
景橫波默然半晌,忽然覺得有點奇怪,他為什麼一直不穿上衣服,一直不起身?
他可不是個暴露狂。
“餵你……”她伸手要拉他,手指無意中拂過他胸前,忽然感覺寒氣逼人,她一驚,正要探查個究竟,忽然外頭似乎轟然一聲,地面一陣震動,上頭嘩啦啦一陣響,什麼東西塌下,頓時將最後一絲光線堵死。
“燒塌了?”她看向上方,有點擔心等下出不去。
“不止。”宮胤道,“似乎遠處還有大動。”
“燕殺軍來了吧。”景橫波翹起唇角,眼神流動一分得意,“他們總是這樣,到哪都要搞出最大陣仗。”
他疲倦地笑一笑,燕殺軍。
他其實早該想到,但卻一直到沉鐵城關之前才想起她的後手,這就是所謂的關心則亂吧。
景橫波大膽卻不輕狂,絕不會為一己私慾,置他人性命於不顧,燕殺,是她早就安排好的後手。萬一他真沒趕來,還有一個彪悍的燕殺。
而且她算好了時辰,讓燕殺來得稍遲一步,就在亢龍步步緊逼,橫戟軍徹底投降之後。那時候成孤漠看大功告成,一定心事落定警惕放鬆,這時候燕殺軍衝城,從背後逼向成孤漠,而她屬下那些投降的人,一定也會再次反水,前後夾擊,正好將成孤漠包了餃子。
她身入王城,引成孤漠包她餃子,等成孤漠成了餡,再將他反包。
這本就是一石三鳥之計。利用沉鐵之變,奔赴沉鐵,將戰場轉移到沉鐵,以免自己剛剛建立的基業受損,百姓遭殃。
然後以此絕境,引出宮胤。
就算引不出宮胤,還可以詐降,以燕殺裡應外合,滅了成孤漠。
成孤漠潛來玳瑁,必定要對她來一場戰爭,與其在玳瑁自己地盤上,被成孤漠、上元軍、十五幫圍攻廝殺,不如遠引成孤漠到沉鐵決戰,可以將戰損降到最低。
這一路,宮胤也把這些事想了個清楚,此刻不覺氣惱只覺安慰。
或者,他真的可以放下心了。
她本聰慧,只是懶得動腦,如今久經錘鍊,已經完全煥發光彩,超越常人。
有那麼瞬間,他想把九重天門的事情告訴她,卻在開口的一霎,停住。
不,不能。
她一旦知道九重天門的內幕,她就一定能查出他的真實狀況,到時候,以她的性子,會發瘋。
“燕殺來了……”她此刻心事放下,忽覺疲倦萬分,三日三夜不眠不休的後遺症,終於在塵埃落定的此刻發作,她頓時眼眸深垂,口齒綿軟,“……我也可以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