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邊都有人有問題。將各種線索綜合,得出了這一路的脈絡。”
宮胤默然,眼神閃動,似乎在想著什麼。
景橫波看他神情並不是很緊張,心中沒來由也稍稍一安,忽然想到一事,唏噓道:“我一直覺得,有個人在和我作對。從我進帝歌就開始了,趙士值府裡,和最後那件官員遇害事件,明顯都是有人背後作祟……”
她又想起當初帝歌逼宮事件中,出宮時,遇見一人埋伏在暗中箭射她,又有人出矛擋箭的事,和宮胤說了。
“出箭者,自然是背後暗害者。”宮胤淡淡道,“至於出矛救你的,你該猜得到是誰派來的。”
景橫波頓時明白,果然是耶律祁。
她頓時心生惱意——這些男人個個都是蛇精病!一邊害著你一邊護著你,口口聲聲說愛著你還不妨礙他們快準狠地虐你,姐是正常人,玩不來這個調調!
“都是一群蛇精病!”她一眼看見旁邊扔著宮胤的衣裳,仔細看果然是耶律祁的,更加生氣,“衣服換來換去的幹什麼?差點害死我!”
宮胤的注意力再次出現偏差,“你怎麼對耶律祁的衣裳這麼熟悉?”
“要你管?”景橫波氣不打一處來——這個時候他在吃醋?這個時候他還有臉吃醋?
她此時才發現兩人居然還是相擁造型,居然這造型摟著說了這許多話,還煞有介事地討論陰謀陽謀,自己是不是也有病?習慣了他的身體和氣息,下意識貪戀?
越想越生氣,伸手抓過那衣裳,團成一團,往他臉上一扔,“滾開。”
他偏頭讓過,神情嫌棄,景橫波才注意到那衣裳滿是灰塵,還隱有血跡。這麼久她就沒見宮胤把衣裳穿這麼髒過,心中又是一嘆,正想問他怎麼會穿耶律祁衣裳,忽聽他喃喃道:“這是她自己脫下來的,不是我脫的,應該不會應誓吧……”
景橫波一聽那個“她自己脫”,怎麼聽怎麼刺耳,一翻身將他壓過,怒道:“少給我自戀,我說過我對你已經沒有……”
“我對你有……”他就好像沒聽見她的話,躺在地上伸臂將她摟住,“橫波……要氣我,恨我,都隨你,先給我抱抱……”
她想罵,想掙扎,想立即爬起走開順便給他一個大腳印子,然而聽見那句“抱抱”,她忽然就溼了眼眶。
手臂忽然也軟了,軟成兩根綢,也不知是要纏住他,還是被他纏繞。
黑暗的地下有低低的喘息,她與他滿身汗水的擁抱,或者這擁抱近於糾纏,彼此肌膚都泛著瑩瑩的光。
心中猶有疑惑未解,猶有怨恨未平,然而思念和愛那麼洶湧那麼深濃,是決堤的河水,將冷硬的心防衝了個七零八落,一時間那些煩擾怨恨順水去,不想追及不想理會,只想著這一刻似乎等了太久,他的真實氣息離別太久,他清冷呼吸拂動耳邊鬢髮的感覺陌生太久,他分外契合自己的胸膛,空曠了太久……
她不得不承認,她就是貪戀,她就是留連,她就是走過萬千風景,一回頭也總只看見那一株雪中高嶺之花。哪怕跋涉過天涯,天涯的每個腳印,都寫著他。
也罷,就將舊事先擱一邊,讓這刻黑暗,遮掩了彼此心事煩擾。也許出了這地室,又要面對那許多難解的恩怨,一到人前,就會有更多的陰謀陽謀。人生煩惱無窮住,且盡此刻。
丟下心事,頓時感覺到他的肌膚和氣息,他本就給她扒了個七七八八,此刻暗室肌膚生光,玉骨透香。他似一尊玉像,在暗處愈亮,只是一個安靜的輪廓,忽然便讓人明白,沉靜也是一種風情,美本身就是誘惑。
她忽然就想起去年夜入他寢殿,看見的風情萬種透明睡衣版宮胤。頓時感嘆自己現在果真歷練出來了,想當初一見宮胤那造型,頓時色授魂與,什麼都忘記了,現在壓著半裸的宮胤在地上,居然認認真真談了半天人生理想和血淋淋的陰謀,真是了不起。
兩人還用繩索綁著,各種不自在,她想著現在捆著也無意義,伸手去解繩索,黑暗中也不知道碰到他哪裡,只聽得他一聲抽氣,喃喃道:“我就只剩條褲子了……”
景橫波立即縮手,頓了頓,反擊,“就算脫光你,你敢動我一毛?”
“是不能。”他道,“因為你鎖住了我,要麼解開試試?”
他這麼一說,她反而更加不好解開他真氣了,不然倒顯得她急著被試試一樣。
她心裡不知道是慶幸還是懊惱,在那發呆。
宮胤在心底輕輕嘆息。
還得感謝她閉住了他的真氣,讓他有了個不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