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戒禮又點了點頭,手再指向旁邊的一塊大石,“換成這塊石頭呢?”
我看看那塊大石,首先它的下半部沒入泥中,根本不可能拔出來。就算是全部露在外邊,大致估計一下,這塊石頭也有一兩百斤。我能扛起來就不容易了,抱上山幾乎是沒什麼可能。
於是老老實實的回答,“恐怕不行!”
戒禮笑著走到那塊石頭旁邊,伸手推了推那塊石頭,石頭動了動,“施主不要以為這塊石頭沒入土中,其實不過是邊緣在土裡,這塊石頭沒有你想象中那麼大……”
我這才發現自己看走了眼,於是重新估量了一下石塊的重量,大概七八十斤的樣子,抱上山應該不成問題,可是下山……估計就不行了。
雖然我已經對於這個問題有點兒不耐煩了,但是畢竟是來求人解惑的,於是還是恭恭敬敬地回答,“上山問題不大,可是下山怕是不行……”
戒禮再次笑了笑,“可是你的目的只是上山不是麼?”
我心裡微微一動,有點兒明白了戒禮的意思,“大師的意思是……?”
戒禮揮揮手,奪了我的話頭,“施主再想想,現在把這一香爐一石塊盡皆放下,那座舍利塔,施主還記得麼?”我不由得隨著戒禮的話點了點頭,“若是讓施主帶著那座舍利塔上山呢?”
我苦笑著搖頭,“就算是將那座舍利塔抱起尚不能夠,遑論上山了……”
“那麼再回到開始,你若空手上山呢?”
戒禮說完,雙手平直的垂在身體兩側,臉上的微笑也不復見,倒是眼中淺淺的有了幾分笑意,彎成兩隻月牙看著我,還不時的隨著禪院裡傳來的撞鐘之聲而輕輕頷首。
“大師是說我的目的僅僅是登上山頂,而不是非要帶著香爐?這跟金剛經所言的放下,有什麼區別?若是我能夠就此放下,今日也就不會如此糾結於此了。”我思索了一會兒之後,抬起頭,迎著戒禮的目光望去。
戒禮嘴角輕揚,微微含笑,點點頭又說,“其實你是明白的,小僧早已說過施主是有佛性之人……”
“我記得你們佛家通常說一個人有慧根……”
戒禮這次輕輕的搖了搖頭,“慧根與佛性是兩回事,又或者是一回事,但是總有些不一樣的。相信施主很快就會明白……”
“可是大師還是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若是我能放下,我又何必如此?”
“我曾經雲遊普陀,那裡有個掛單的僧人,也是遊歷至此。我與他談論佛經,頗為相投,談至深夜,都有些倦意,也便打算睡去。臨走之時,方才想起問他法號。他告訴小僧,他名喚戒菸,我心頭微微一動,卻讓他看個真切……”別說是戒禮,就算是我聽到戒菸這個法號不禁也是有些一愣,哪兒有出家人叫這樣的法號的?戒禮還在繼續,“當時戒菸便笑著說到,‘是不是覺得我的法號不像個出家人的名字?可是,聽起來不像的東西未必不是真實的,聽起來像的,也未必不是刻意為之的……’我聽了之後很有感觸,深覺自己的修為尚淺,於是連夜收拾東西,趕回了棲霞寺。”
這,又是個什麼意思?
第三卷 風雲突變 第六十六章 迷茫與掙扎
聽到戒禮講的這個關於戒菸和尚的故事,我又有點兒雲裡霧裡的感覺,不知道他究竟想要說些什麼了。剛剛才似乎明白了一點兒的東西,這會兒有迷糊了起來……
看到我的眉頭又皺了起來,戒禮微微一笑,“是不是不明白我這個故事的用意?”
我很自然的點了點頭,“是的,之前的那個我大致明白了,大師是在勸我放下,或者說將自己的主要目的放在其餘的次要目的之前,把包袱去掉……可是,後邊這個……我是真的不明白。”
“你剛才說你放不下,所以我才說了這個故事。現在,你能明白一點兒了麼?這個故事完全就是為了針對你那句放不下的。”
戒禮一直很彬彬有禮的微笑著,我也一直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看,希望能從他的面部表情裡看出一些什麼。直到目前為止,這個叫做戒禮的僧人,大概是我這一生中唯一一個覺得完全看不透的人。
“大師到底想要說些什麼,不如直說吧。”雖然我隱隱約約的想到了一些什麼,但是還是覺得太多的東西都不那麼明顯,與其我自己這樣猜測下去,還不如直截了當的問出口。這也是我一貫的風格。
戒禮淡淡的一笑,擺擺手,不說話了,只是轉過身,示意我跟著他一起回到禪院之中。
“之所以要說故事,就是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