袤遼闊的呼倫貝爾大草原上。 天水相連,碧草無垠,那是一個多麼美麗動人的自然風光,可1800年前的呼倫貝爾湖又是怎樣一翻景象呢?
《魏書》序記中載:“南遷大澤,方千餘里,厥土昏冥沮洳。”大澤即今呼倫貝爾湖,厥土昏冥沮洳,可想而知,無盡的沼澤,多麼的荒涼,一眼望不到盡頭的荒原;以至於推寅汗堅決的要放棄大澤,繼續南遷,上天沒有再給他機會,他死了。我想他應該是氣憤焦慮而死,人們無論做什麼事,總是先要和因循守舊的思想作鬥爭,離開世世代代生存的故土,需要多大的勇氣,頂住多大的壓力。滿懷信心而來卻大失所望,林地民族的遷徙是很困難的,它不同於草原民族,林地民族是沒有馬匹的,在深山老林,馬兒如何縱橫賓士?有很多人認為拓跋部這次遷徙聲勢浩大,由鮮卑山縱馬而下,飲馬大澤,氣勢凌雲,如果這樣,南遷過程就不會遇到什麼山谷高深,九難八阻,像匈奴人一樣,縱馬揚鞭,千里草原一躍而過不就可以了嗎?其實拓跋部走得非常的艱難,又沒有遊牧民族生活的經驗,沒有馬,沒有牛羊,不懂得放牧。所以他們才在靠近故鄉的地方停下來,大澤離大鮮卑山僅百里。
在付出瞭如此大的代價之後,勇敢的推寅汗死了,他的繼承者們只得在大澤學習遊牧民族的生存方式,牧牛放馬,繁衍牲畜,一呆就是上百年。眼下,拓跋部已是無力在進行下一步的行動,《魏書》中記載拓跋部眾棲息在大澤之畔先後出現六個皇帝(只能算部落聯盟首領)。這個具體的位置是否正確,根據在1959年到1963年間,經過考古學者們在內蒙古呼倫貝爾湖一帶的研究,併發掘的三百多個鮮卑古墓群,應該沒有爭議了。
電子書 分享網站
第一章 大鮮卑山(4)
大澤畔的畜牧業發展起來,人口繼續增加,但環境依舊惡劣,傳到可汗鄰時,老可汗認為不能在大澤繼續待下去了,人們嚮往美好生活的願望化成了他臨終的遺志。
漠北的嚴寒讓鮮卑人吃盡苦頭,暴風雪降臨的日子,他們會在雪地裡刨個坑,伴著風雪的怒吼聲睡在裡面。部落裡尊貴的可汗們只能躺在他們獸皮帳篷裡,任由篝火冒出的煙無情地刺傷著他們的雙眼,因為通氣口會被積雪封住。老可汗躺在獸皮上,地面冰涼潮溼,他一邊發出詛咒,一邊把對未來的憧憬喋喋不休地告訴他年青的兒子;他的繼承人;我們一定要記住這一老一少,白髮蒼蒼的老人叫鄰;雄姿英發的年輕人叫潔汾;他們的功績不可磨滅,可汗鄰被後來的北魏稱為獻皇帝,而潔汾則被他們尊稱為聖武皇帝。父子二人使鮮卑拓跋部進入奴隸制,建立了兄死弟及、父子傳承的家天下制度,並制定了一項貫穿北魏歷史的基本國策,使拓跋二字正式載入中國歷史史冊。
當時大澤的鮮卑人比當初從大興安嶺上下來的時候強大了,部眾眾多。老可汗非常的精明,他把部族分為七個部落,由紇骨氏、普氏、拔拔氏、達奚氏、伊婁氏、丘敦氏、俟亥氏七個兄弟分別統轄,七個部落連同他自己的部落形成“鮮卑八國”。後來可汗鄰又命叔父之胤為乙旃氏、疏屬為車焜氏,形成日後北魏的帝室十姓。可汗鄰為什麼要十分部落呢?它出於對部落首領繼承製的考慮,可汗鄰準備改變民主選舉的制度,將部落首領的位置傳給他直系血親的人。改變部落會議選汗制度,確立君位世襲的兄終弟及的制度。“帝時年衰老,乃以位授子。”這是魏書序紀中第一次提到傳位給兒子。
從《魏書·序紀》看,獻帝鄰以前的拓跋君主,沒有父子世系關係,所有的部落首領是氏族和部落會議選出來的可汗。可汗鄰以後的部落首領,都有明確的世系和繼承關係,顯然《魏書序紀》可以證明可汗鄰當時的想法。
我們必須注意到,魏書中還有這麼一句話:“凡與帝室為十姓,百世不通婚。”這一句話特別突兀,難道是特指他們的血緣關係嗎?我們知道處於蠻荒狀態的遊牧民族是不重視倫理道德的,如果單指可汗鄰親屬的血緣關係,這句話有必要載入官氏志嗎?
十分部落之前,拓跋部是群居生活,到大澤草原生存,不同於與世隔絕的大興安嶺,必然要和草原各部落進行接觸,遊牧民族的文明影響到拓跋部,使拓跋部由林地民族加速向草原文明轉化,可汗鄰的十分部落反映了這種要求,他使自己的直系親屬成為部落的貴族,把其他的部眾變成奴隸。“凡與帝室為十姓”是泛指整個拓跋部落,非指他的直系親屬,“百世不通婚”反映了拓跋部早期的一項基本的國策,歷代部落首領、皇帝們堅貞不渝的執行的正是這項國策,拓跋部由一個小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