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三郎微欠道:“公主教訓得極是,但是卑職斗膽請教,這隻鳳釵——”
大公主冰冷道:“睜大你的眼,看清楚了,我頭上可有這種髮飾?”
她不提,花三郎還真忘了,聞言忙凝目往大公主螓首之上望去,一望之下,不由微一怔。
大公主那顆烏雲螓首之上,玉簪倒是有的,可就沒有見過風釵。
只聽大公主道:“花三郎,看清楚了嗎?”
花三郎一定神道:“回公主,卑職看清楚了。”
“我頭上有你手裡那種鳳釵麼?”
“沒有。”
“有任何質地,任何型式的鳳釵麼?”
“也沒有。”
“那麼我現在可以告訴你了,你手裡那隻鳳釵,不是我的髮飾。”
“是,卑職知道了。”
“你現在也可以告訴我了,你是聽誰說,這隻鳳釵是我的髮飾?”
“啟稟公主,告訴卑職的人,對公主並沒有絲毫不敬之心。”
“沒有絲毫不敬之心?花三郎,你要看清楚,我是什麼人,無中生有,信口雌黃,對我就是大不敬。”
“公主這麼說,卑職就更不敢奉告了。”
“花三郎——”
“公主教萬民以忠義,那人絕對是好意,公主又怎麼好讓卑職連累朋友。”
“這麼說,你就能為朋友而不顧我這個公主了?”
“卑職不敢,卑職是不敢陷公主於不義。”
大公主貝齒緊咬道:“花三郎你——”
花三郎欠身接道:“公主明鑑,卑職說的是實情實話。”
大公主道:“我不管是什麼,我什麼都不管,今天我非讓你說不可。”
“公主原諒,卑職實不敢陷公主於不義,自討死罪!”
大公主厲聲道:“花三郎,你不要在我面前狡言詭辯。你未奉我召喚,擅闖我行宮,已經是死罪一條,你是說是不說?”
“公主若是這麼說,那是故意陷卑職於罪了,卑職前來晉謁,是守門內侍放卑職進來的。”
“你有一身高絕武功,他們當然無法阻攔你。”
“不,公主,兩名內侍並沒有不讓卑職進門的意思。”
“花三郎,你不要跟我強詞奪理,巧言詭辯,我說你是擅闖我行宮,你就是擅闖我行宮。”
花三郎道:“公主既是這麼說的話,那只有任憑公主了,不過是非曲直,自有公論,日後一旦讓人發現事情真象,卑職以為公主也不見得好向九千歲交代。”
他話裡有話,事情真象明指擅闖行宮,暗指鳳釵髮飾。
大公主勃然色變:“花三郎,你好大膽,你不抬出劉瑾來,我也許會給你一條生路,你既抬出劉瑾來要挾我,你是死定了,不管事情真象如何,有誰能把我怎麼樣!”
她皓腕微抬,眾錦衣衛行動似閃電,立即圍住了花三郎。
看眼下情勢,花三郎若是不出手,實在是很難離開這個地方。
可是若花三郎一旦出了手,那就更是罪名確切,難有生望了。
花三郎腦中正自閃電盤旋。
就在這時候,一聲蒼勁沉喝傳了過來:“慢著!”
這聲沉喝暗滲內力,震得人血氣翻騰,眾錦衣衛手上不由一頓。
眾人急望,誰都無法聽出喝聲是從哪兒傳過來的。
只有花三郎,他聽出來了,喝聲是從通往後院的高高圍牆的那一邊傳過來的。
那領錦衣衛之人喝問道:“什麼人?”
那蒼勁話聲道:“管閒事的人,你還不配跟我說話,公主閣下,我家主人要跟你談談。”
大公主娥眉一豎,剛待說話。
只聽得一個無限甜美的女子話聲傳送了過來:“民女無法現身晉謁,大禮參拜,先請公主恕罪!”
大公主道:“你是什麼人?”
“民女是什麼人,並無關緊要,要緊的是民女不敢坐視公主因一念之誤鑄成大錯,不得不及時阻攔。”
“我一念之誤要鑄成大錯?你是指——”
“敢問公主,這位手中的鳳釵,究竟是不是公主的髮飾?”
“不是。”
“公主金枝玉葉,貴為皇族,怎好以謊言欺騙百姓?”
“你——”
“據民女所知,三公主用的就是這種髮飾。聖上的三位公主用的髮飾一樣,但唯有大公主你精擅武功,這,不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