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布萊克。”
“不!”他激烈地說,“不!”
“為什麼不?”揚柯夫斯卡亞照例冷笑著問道。
“我不願意握他的手。他是我的敵人!”
“您別胡鬧了。”楊柯夫斯卡亞用排解的口吻說,“他根本不是您的敵人。”
“算了,那就各持己見好了。”史密斯抱怨地嘟噥著說,“您找我幹什麼?”
“要您抓住一匹烈馬。”揚柯夫斯卡亞說。
“您這是要捉誰呢?”史密斯問道。
“蓋世太保長官愛丁格爾。”揚柯夫斯卡亞說。
“唔,不成,我不打那個野獸。”史密斯拒絕了,“過後我就保不住腦袋了。”
“您是要保不住腦袋的,”楊柯夫斯卡亞說,“如果愛丁格爾還留在蓋世太保的話。”
“他對我並沒有什麼威脅。”史密斯眯起眼睛,瞧了瞧我,便問:“他威脅您了嗎?”
“可以說是的。”我說,“我請您幫幫忙。”
“您活該。”史密斯嘟噥著說,他往揚柯夫斯卡亞身旁湊了湊,說:“我真想把圍著您裙子轉的男人都槍斃。”
“您最好別吹鬍子瞪眼。”揚柯夫斯卡亞說,“這是一位大人物要愛丁格爾死。”
我不曉得她說的那個人指的是誰,但很可能還是指的泰勒將軍。
“我知道這個大人物是誰。”史密斯憂鬱地說,又指了指我,“大概蓋世太保要把這小子扔到窒死人的汽車裡,你是想搭救他。”
“您要記住,克拉連斯……”揚柯夫斯卡亞握住了他的手,“如果你不幹這件事,您就甭想在德克薩斯看到我。你既不會在畜牧農場上有所房子,也不會有冰箱和洗衣機。你另外去找個妻子吧!”
“您早晚會背棄我的!”史密斯嘟噥說,然後便大聲喊道:“不成,不成,不成!讓追求你的那些傢伙都死淖吧,也許只有到那時我才能夠得到你,那時你已經沒有再挑撿的餘地了!”
“克拉連斯!”揚柯夫斯卡亞對他大喝了一聲,“你住口不?”
“我不。”他對她喊道,“怎麼,你把我當成個傻瓜嗎?你以為我忘了你不叫我打死他的那個晚上?現在我都不需要玷汙我的手,就到蓋世太保去直截了當地說,你的布萊克或是貝爾金,他現在也許還有別的什麼名字,實際上是一個俄國軍官……”
揚柯夫斯卡亞霍地跳了起來,兩手叉腰,活象個潑婦。
“鈕釦,布萊克,把鈕釦拿出來!”她大聲叫道,“沒有必要同他客氣!把鈕釦拿給他看看!”
我順從地取出了鈕釦,把手掌伸到史密斯的鼻子跟前。
揚柯夫斯卡亞管這個鈕釦叫護符,她這話是對的。這個執拗的,氣得發瘋的傢伙盯住了鈕釦,彷彿被咒符鎮壓住了一樣……
他遺憾地瞧了瞧鈕釦,然後又瞧了瞧我,彷彿象一頭被馴服了的野獸,抑止住了就要脫口而出的吼聲。
“你們勝了。”他無可奈何地說道,“好吧,您說吧。”
“怎麼,還要我再說上二十遍嗎?”揚柯夫斯卡亞喝道,“已經對你說過了:把愛丁格爾弄死,否則……”
“算了,算了!”他用和解的口吻打斷了她的話,“你說吧:在什麼地方,什麼時候,怎樣下手?”
第十四章 小夜曲
揚柯夫斯卡亞和史密斯冷靜而細緻地討論了怎樣弄死愛丁格爾。
要想鑽到蓋世太保裡面去是不可能的,有一大群官員圍護著他;當他乘車出門的時候下手也是毫無希望的,他的官邸戒備森嚴,毫不亞於里加的監獄……
最便於下手的地方還是那個列賓女士的家裡,愛丁格爾有時晚上在她那裡過夜。
看來,愛丁格爾這個市儈,彷彿以為有那麼一個情婦才夠風度,他不僅不嚴守秘密,卻反倒對此大肆宣揚。
列賓女士本是個很不足道的女人,好多人都說她是個演員,也可能她是個默默無聞的小演員,象蒼蠅聞到了蜂蜜味一樣,她跑到了德寇佔領區的里加,也打算從佔領軍掠奪的財富里發一筆小財。
她的寓所是在一座高大的樓房裡。在一個使人見而生畏的德國長官的庇護下生活,她感到很愜意。當愛丁格爾出去尋歡取樂的時候,他的衛隊就不跟著他們的長官惹麻煩,所以史密斯認為最好是在這個時候下手。
他們就決定這樣做了。
第二天早上,我問揚柯夫斯卡亞說:“他是個幹什麼的?”
她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