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杏子驚訝了,把脖子伸得老長,可還是沒能看見血月奶奶懷裡的東西。
“把你們店裡最好的菜都上上來!”血月奶奶晃著腦袋笑眯眯地說道,“對了,都不要辣椒!”
秦杏子奇怪了,她一向喜歡吃辣椒,性格又直爽得很,便直接問道,“為什麼不要辣椒?有辣椒多香多刺激!”血月奶奶眼睛又一亮,“好姑娘!真合本奶奶的胃口!我本奶奶決定了。”話未完,血月臉色一變,站起身就朝店外走去。
“喂,你怎麼一個人走了?她是你奶奶啊,你怎麼一點都不尊重長輩?”秦杏子對著血月的背影慌忙嚷了起來。“咚”的一聲,血月奶奶使勁一拍桌子,“聽見沒有,人家姑娘多懂事多聽話,你這小孫子居然還沒有客人有禮貌,客人都沒走你走什麼?回來!”把那麼英俊孤傲又高大的血月叫做“小孫子”?秦杏子撲哧一下笑彎了腰,而血月竟真的就轉身了。可就在他轉身的一瞬間血月奶奶突然以快得驚人的速度從懷中掏出一樣什麼東西,往剛上的熱湯中一扔。秦杏子還是沒看清楚,奇怪地瞅著血月奶奶。
“這個,好姑娘……”血月奶奶岔開話題,“你姓什麼?叫什麼名字啊?”
血月重新坐下,厭惡地看了一眼身邊的秦杏子,端起面前的湯。
“我姓秦”,秦杏子決心看看血月奶奶究竟放的是什麼東西,到底會導致什麼後果,於是笑得甜甜地答道,“就是含笑山莊的秦杏子!”
“哦!”血月奶奶點著頭,“就是昨天晚上殺光了薛家一百二十六個人的兇手秦杏子啊?很好,有性格。我喜歡,你是兇手,血月是殺手,都差不多啦,很般配嘛……”秦杏子驚得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把正要喝湯的血月撞得居然轉頭看了她一眼,“你怎麼知道的?怎麼會這麼快?我說真的,那些人根本不是我殺的,是有人陷害我!那是一個可怕的組織,他們找人冒充我,讓薛少孤以為是我殺的,其實根本不是。那個冒充我的人也被燒死滅口了!”她說得太激動,幾乎是在上竄下跳了。“不過我剛才查到現場,那個冒充我的人,衣服的織絲上有附著力很強的薔薇露的香味,那個替她做衣服的裁縫一定是個喜歡薔薇露的女人!”血月奶奶鎖起了眉頭,“九山劍客不是去抓你了嗎?你竟然能從他手下逃過?”
“他是個瞎子!”秦杏子更激動了,開始講述自己的傳奇,揮動的手臂幾乎要打翻血月的湯。血月冷哼一聲,把凳子挪開了些,終於“安全”地舉起了湯碗……
“你以為九山劍客會沒有發現你溜了?”血月奶奶搖搖頭,“像他這樣武功的人別說聽不見你的腳步聲,聽你呼吸的遠近就可以判斷你在什麼位置,他甚至可以透過你身上散發的熱來感覺到你在離他多遠的位置!”
秦杏子張大了嘴:“啊?不會吧——?那他為什麼一動也不動,好像什麼都不知道一樣,而且他為什麼要放我……”
她突然看見血月奶奶在笑,笑得滑稽可笑又慈祥,甚至有些得意洋洋,她彷彿想起什麼,立刻轉頭望向血月,眼睛立刻瞪得比碗還大,連尖叫也叫不出來了。
血月——居然已經趴在桌子上睡著了!每個人睡覺時都已摘下了面具,露出自己最真的一面,就像酒後吐真言一樣,而此時的血月睡得很平靜,既沒有平時的嚴肅也沒有往常的冷漠。英俊的臉舒適地貼在桌子上,如同初生無邪的嬰兒,甚至,嘴角還掛著一絲溫柔的笑容。
“天哪!”秦杏子的眼睛幾乎要貼到血月臉上了,她好容易才轉過頭,對著血月奶奶驚詫地問道,“你給他的湯里加了什麼料?”血月奶奶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她終於從懷裡把東西拿了出來,只是一小包紅紅的粉末而已,“他只是對辣椒粉有點睡眠性的過敏而已。”她伸出一隻小指頭指指血月,“每次過敏時間是半個時辰,你叫醒他試試啊。”秦杏子來了興趣,隨手拎起一隻茶壺,對著血月的臉澆了上去,賭氣地自言自語道:“燙死你,看你還願不願意多說幾個字,什麼嘛,明明可以說一句話你說一個字,明明有一個字你根本不開口,你以為我求著你說話啊,燙掉你的嘴巴,你以後想說也說不出來了。”
血月突然跳起來,閃電一樣捏住了秦杏子的手腕,“喂,我說這位姑娘,說話怎麼和我奶奶一樣嗦?”他輕輕奪過茶壺,轉身坐到桌子上,“你瘋了,用茶燙人會死掉的,而且像我這樣英俊迷人的臉,你居然忍心下手?”
秦杏子微微側眼盯著他,忿忿回了句,“你的話也不比你奶奶少。”血月奶奶開始吃紅燒肉了,一塊一塊不停地往嘴裡填,脹得腮幫子鼓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