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3 / 4)

均在蕭望之之上,因此才使這位道貌岸然的大儒終於遭到了因果的報應。

在2000多年來各色各樣的“藤”類人物中,王莽無疑是為數不多修成“正果”的一位。他以天才般的技巧,攀緣於西漢帝國的“大樹”之上,直到把這棵大樹纏死,自己取而代之。

王莽從一條小蛇,一步步成長為興風作浪的巨蟒,最後成“龍”飛上了天。

他在專心於攀著大樹向上爬的過程中,雖然把自己的政治手段錘鍊得爐火純青,但在治國理政方面卻出奇地弱智。這似乎是必然的結果。從人性的角度來講,一個人如果在某方面的潛質或稟賦有所長,必然在其他方面有所短。面面俱到的“全才”畢竟不多見。

王莽是一位弄權的高手,完全可以在天子的大樹下過得非常自在。——他的能力結構並不適合於做帝國的“一把手”。

但他卻看不到這一點,不僅僅是他,所有沉迷於權力與利益角逐的官場中人,大概也都看不到。他們只關心自己的權力,只關心如何攝取更多的利益,正如某些商人只關心金錢,最後卻被金錢所俘虜,身陷囹圄或命喪黃泉。

王莽終於如願以償地登上了天子的寶座,以“巨藤”之軀,佔據了原本屬於“擎天大樹”的位置,他怎麼可能不失敗?

公平地講,王莽也並非像《漢書》所說的那樣,從一開始便是個居心叵測的大壞蛋。他在發跡之前是朝野上下公認的“傑出青年”。當然,這主要是指他的“道德形象”而非“治國能力”。

步入官場之後,是一路亨通無阻的宦海征途把他人性深處的慾望一層層地激發了出來。這好比一個年紀輕輕而又精力旺盛的漂亮寡婦,被流放在一個陌生的環境中,沒有了周邊環境的道德壓力,可以成天出入於紙醉金迷的“蒙面舞會”,需要多大的定力才能使她堅守空洞的貞潔而不越雷池半步?

因此,王莽並非天生的怪物,他只是時代或體制的產物。王莽的一生,不過是從“貞女”到“蕩婦”的過程。僅此而已。

人的生命只有一次,逝去的歲月不可能再回來。不像兜裡的錢,花完了還可以想辦法再去掙。為“藤”還是為“樹”,都是每個人自己的人生選擇。

我們今天讀史,自然要站在歷史程序或天下公理的角度去審視其間的人和事,但歷史只是一種結果,不是先驗的目標。作為歷史的“局內人”,在絕大多數情況下不可能以這樣的高度去指引自己的一生。

因此,如果僅從個人的角度來講,“藤”與“樹”之間其實並沒有孰優孰劣或孰高孰低的可比性。

姑且拋開道義或良知的成分不說,僅僅從純粹個人化的角度來講,我們千萬不要以為,做“藤”就要比做“樹”容易得多。

做什麼都需要有“過人之處”,才能做得遊刃有餘。小人有小人的藝術,庸才有庸才的法則。一顆天生的“樹種”,如果想“退而求其次”,甘心去做一棵“藤”一般的庸才,未必就可以所向披靡。

賈捐之便是這樣一個例子。

他本來就不是做“藤”的料,卻非要往這條路上去擠,到頭來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丟了小命不說,連個好名聲也沒有留下,實在是“冤枉”極了。還不如自始至終堅守內心的原則,做一棵堂堂正正的“樹”要好一些。

賈捐之是文帝朝的大才子賈誼的曾孫,其文采雖不如曾祖父,但也算得上一流的才子。在元帝即位之初,他便因上書言政,頗得皇帝的欣賞與信賴,令他“待詔金馬門”,等待分配工作。

是時,宦官石顯專權,天下為之側目。賈捐之以文人特有的迂直和豪邁,數次在元帝面前揭石顯之短,以為可以讓天子警醒於“宦官弄權”之害。

但他不知道,這一切都是元帝自己布的局(本書第2章將專題探討這個問題)。

於是,不識時務的賈捐之非但沒有得到重用,甚至連皇帝的面也很少見得到了。

賈捐之有一個好朋友叫楊興,時為長安縣令,是公認的“傾巧之士”。楊興見了這種狀況,便給賈捐之出了一個餿主意,勸他和自己一起,在元帝面前一反常態地稱頌石顯,建議賜封石顯為關內侯(侯爵中的第二等,第一等為列侯)。

首楔:兩種人的舞臺(4)

石顯的馬屁還沒有拍出味道來,賈捐之竟然又迫不及待地再次上書舉薦楊興為京兆尹。京兆尹是京師“三輔”之一,級別與郡太守相同,但地位尤甚之。

賈捐之的這點兒貓膩哪裡蒙得過石顯的眼睛?

於是石顯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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