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我這樣的人能稱得上真正的“勇”。
劉宇頓然色變,目視王尊良久,想找藉口殺了他,於是便和顏悅色地對他說:先生能不能把身上的佩刀取下來讓我瞧瞧?
王尊抬起胳膊,對在座的侍郎說:如果我真把佩刀取下來呈上去,大王必定會誣陷我企圖行刺而格殺我。請你們幫我解下來呈給大王吧。
劉宇以前就聽說過王尊不好對付,如今又見他把自己的心思猜得通體透明,便不敢再為難他了。於是專門設宴款待他,雙方酌酒相對甚歡。
王尊好不容易降服了這位桀驁不馴的王爺,沒想到劉宇的母親公孫太后卻不服氣。
她上書告了王尊一個刁狀,說他“為相倨慢不臣,王血氣未定,不能忍”,還說他們母子早晚會死在他手中,如果皇上不把他召回去,她就要自殺以示抗議。
於是,王尊便被元帝免為庶人。這已是他第3次被免。
王鳳非常欣賞王尊的才幹,初任首輔不足2月便奏請增補他為軍司馬,進而擢升為司隸校尉。
成帝以明升暗降的辦法將石顯調離朝政中樞後,丞相匡衡和御史大夫張譚二人奏請免之。王尊便彈劾匡、張二人,說他們在元帝朝時便貴為三公,明知石顯“專權擅勢,大作威福,縱恣不制,無所畏忌,為海內患害”,不及時上奏天子責罰之,而是“阿諛曲從,附下罔上,懷邪迷國,無大臣輔政之義”。
匡衡且慚且懼,免冠謝罪,上繳丞相及侯印綬以請辭。
其時成帝剛剛即位,並不想為難先帝重臣,於是便指使御史丞彈劾王尊吹毛求疵,中傷三公大臣,把他貶為高陵縣令(今陝西高陵縣);對匡衡則是好言相勸,還賞牛賞酒相挽留。但是,群臣大多“是王而非匡”。
王尊被貶為高陵縣令後數月,便因病第4次被免。 。。
三面“旗幟”(2)
正逢南山(今秦嶺)人傰宗聚數百人為盜,朝廷拜弘農太守傅剛為步兵校尉前往剿匪,歷時1年多仍未能擒其賊首。有人建議王鳳另選賢才為之。王鳳便舉薦王尊為諫大夫兼京輔都尉,行使京兆尹職權。
王尊只用了不到1個月的時間便徹底清除匪患,於是遷為光祿大夫兼京兆尹。
3年後,因對朝廷使者無禮,第5次被免。“吏民多稱惜之”。
湖縣三老(負責地方教化) 公乘興等人上書為王尊鳴不平,稱頌其為京兆尹期間的卓著政績。於是朝廷便重新起用他,先是任徐州刺史,後遷為東郡太守。
東郡當時的轄區在現在的河南濮陽一帶。黃河流經此地的一段叫做瓠子河(位於濮陽西南),是西漢時期黃河洪災頻發的地區之一。
王尊任東郡太守後,便遇到河水暴漲,幾近翻堤,隨時都有決堤的危險。百姓們驚恐奔走。
王尊親率官員百姓前往河邊投沉白馬,祭祀水神河伯。他親手執圭璧,讓巫師發願,祈求以身填堤,企圖犧牲自己的性命來換取地方百姓的平安。
當晚,王尊便駐紮於危堤之上。數千官員百姓爭相叩首阻止他,但他堅持不離開。沒過多久,河水繼續上漲,越過河堤,河堤也開始區域性坍塌,官員百姓盡皆四散奔逃。但王尊卻紋絲不動,只有太守主簿(掌文書簿籍和印鑑,為屬吏之首)一人淚流滿面陪在他身邊。
數年後,王尊死於東郡太守任上,“吏民紀之” 。
薛宣是王鳳初任首輔不足2月時舉薦的另一位能臣,此人同樣沒有出眾的“經學”修養。當時他還是一名小小的縣令,王鳳素聞其能,便一路提拔他做了御史中丞,全面負責對全國刺史的監察。
其時,王鳳諸弟一日內五人獲封侯。隨後不多久便發生黃霧瀰漫終日的天氣。
成帝召集公卿大夫們討論其緣由,諫大夫楊興等人認為是因為王氏封侯違背了高祖之約(非功臣不封王侯)。言事者多附議。
這是王鳳在成帝朝遭遇的第1次挑戰。他憂懼不堪,向成帝提出辭呈。成帝不許。
其實楊興這個人的名聲一向不好。他從不堅持什麼立場或觀點,一生以察言觀色為所長,遊走於朝廷各股勢力之間,見機行事,被稱為“傾巧之士”。
不過,楊興之所以敢發難剛剛擔任首輔,但還沒有開始“專權”的王鳳,大概也有成帝的暗中支援。成帝之用意,與3年後支援王商搞的那場大討論基本相同(本書前文已有交待)。
這時候,剛剛在朝廷嶄露頭角的薛宣站了出來,他全面分析了當時各地方官員的吏治之腐敗:“臣竊伏思其一端,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