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上,注意力全在他的傷上。“王爺,別戴手套,對傷口很不好的。”
不是她自誇,她可是鎮守急診室的護士,對於大小傷口處理可是很有一套的,可惜身邊半點工具都沒有,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你又懂了?”他哼笑著鬆開她的手,若有所思地又看向自己的手。
“奴婢剛好懂一點。”
李弼橫睨著她。“藥在那裡,去取來。”他指向衣櫃後方的矮櫃。
“好。”她取來藥,見他已坐在臨窗那頭的錦榻,便很自然地坐到他身邊。
瞪著她毫無主從之分的舉措,李弼蹙眉朝旁挪開一些,看她開啟藥瓶,以指輕沾粉末,極輕柔地點在他手背上的傷口。
她一臉認真,羽睫似的長睫動也不動,恍若正聚精會神地做著什麼大事,不過是上個藥,需要這麼認真嗎?他冷嗤,卻見她自動自發地捲起他的袖角,為他昨天被鳥喙劃過的傷口上藥。
“……你這丫頭,倒是挺細心的。”他又哼,這回眸底卻蘊著笑。
“因為這是王爺為了救奴婢受的傷啊。”
“你也知道本王是救你?”
“……知道。”咬完他才知道的,就是因為這樣才內疚。
“你以為本王良善到會隨便救個無關緊要的人嗎?”
“不知道。”她跟他沒有很熟耶。
聞言,李弼眉眼微抽,見藥已上好,隨即抽開手。“別以為你知錯,本王就會饒過你。”他將沾有血跡的手套遞給她。“沒洗乾淨,就沒飯可吃。”是她自找的,誰要她說話如此不討喜?“這是本王最喜歡的手套,沒洗乾淨,瞧本王怎麼整治你。”
他笑著,清俊優雅,烏瞳卻深藏淡淡惡意。若真厭惡一人時,他是理都不理的,更遑論救人,可他有容人雅量,這丫頭卻沒有討好他的心思,惹惱他,是她自找的。
舒雪尹愣愣地看著他半晌,滿心的自責,瞬間咻~的不見了。
***
刷刷刷、搓搓搓~
“有沒有洗潔劑啊?不然肥皂也可以啊~”舒雪尹蹲在水井邊,洗到雙手發痛,卻沒法子除去上頭的暗沉血漬,不禁哀叫連連。“我好餓……”
瞪著手套,她左看右看,確定四下無人,便偷偷用手套表面摩擦井牆,用很輕很輕的力道細細摩擦,企圖摩去血漬,然而當她翻起手套一看,水眸差點瞪爆。
破了!這是什麼爛材質,怎麼才磨個幾下就破了?!
手套沾血沒洗淨就沒飯吃,那手套破了……這已經不是有沒有飯吃的問題了啊!
舒雪尹趕緊起身想要找總管幫忙,一回頭卻看見個眼熟的男子,趕忙欠身。
“眼熟的大哥,你能不能幫幫我?”
黎少秦看著她,搔搔俊白娃娃臉,想著該不該幫,但她一臉可憐兮兮,再加上鼻青臉腫,有點良心的人,都捨不得棄她不顧的,而他很有良心,所以──
“怎麼了?”他問。
“我把王爺的手套洗破了,不知道大哥你有沒有針線借我?”
黎少秦臉色頓時黑了一半。他一個大男人,哪來的針線?
然而瞧她急得快掉淚,他心一軟,嘆口氣,道:“我去幫你借吧。”
“謝謝大哥。”她喜笑顏開地不斷道謝。
黎少秦啼笑皆非,但想起她並非皇朝人,又不知他是官,也就大人有大量地不跟她計較,帶著她到前院,幫她借來針線,再帶她回牡丹臥。
“你叫什麼名字?”一路上,他隨口問。
“奴婢舒雪尹。”
廳裡,李弼正在用午膳,遠遠的就瞧見兩人並肩走在一塊,看似有說有笑,令他頓時失了胃口,等到黎少秦踏進廳內,他立即勾唇冷笑。
“看來本王派的工作太少,讓你閒得可以和本王的貼身丫鬟打情罵俏。”
細滑冷語讓聰明的黎少秦二話不說就跳開一個大步,離舒雪尹遠一點,再深吸口氣,換上個爽朗無比、很是無辜的笑臉。
“王爺,正在用膳?”
“不過是要你洗個手套,你竟也能勾搭人,挺行的。”李弼無視黎少秦問候,眼神直射向後頭慢吞吞的女人。
“勾搭?”有沒有這麼嚴重,才走在一塊,就算勾搭了喔?
“手套洗好了?”
“……還沒。”
“洗好了,你才有晚膳可用。”
所以他直接決定她沒有中餐可以吃就對了?舒雪尹扁扁嘴,像可憐的小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