詷也。祭者以其妃配,亦不特幾也。”據此,則凡祭皆有配明矣。《洛誥》:“烝祭歲文王騂牛一,武王騂牛一。”又曰:“王入太室,祼。”孔《傳》曰:“王賓異周公殺牲精意以享文、武,皆至其廟親告也。”據云皆至其廟,則祭文、武別廟可知。本何得雲父子同廟?《雝詩序》:“禘太祖也。”鄭《箋》:“太祖謂文王。”而其詩曰:“既右烈考,亦右文母。”則明以文母配也。本又何得謂洛邑之文廟獨無文母乎?本又謂七廟之制,太祖居中,昭不必居左,穆不必居右,古人以右為尊,當於太祖廟之東,平行以次而東為四親廟。今考廟以昭穆為左右,雖不見於經。然考《周禮·冢人》曰:“先王之葬居中,以昭穆為左右。”《注》曰:“昭居左,穆居右,夾處東西。”則昭穆分左右之明證也。故賈《疏》即以墓之昭穆推廟之昭穆。今本謂廟之昭穆皆在祖廟之中,又何以解於墓之昭穆別左右乎?又考《匠人》曰:“左祖右社。”賈《疏》引《祭義》注云:“周尚左。”又考《桓二年》:“取郜大鼎於宋,納於太廟。”
何休雲:“文家左宗廟,尚尊。”據此,則於王宮之外立祖廟與社稷既尚左,而立祖廟與群廟則又尚右,何同一地而所尚頓異耶?真無據之談也。本又謂禘祫在太廟,容主多,則太廟宜大。高祖以下群廟,僅容考妣足矣,故其制小。《周禮·祭僕》言“小喪復於小廟”,《隸僕》言“大喪復於小寢、大寢”是也。今考《閔二年》:“夏五月乙酉,吉禘於莊公。”《定八年》:“冬十月辛卯,禘於僖公。”則《春秋》禘祭有於群廟者矣,而未見群廟之不容多主,則亦未見群廟之必小於太廟也。《周禮》言小寢、大寢、小廟非以規制之大小言,特以尊卑言耳。故鄭《注》但云高祖以下,高祖以上。《考工記》曰:“廟門容大扃七個,於凡廟之門同。”可以知凡廟之室亦同矣,而何大小之別乎?本又不信商祖契、周祖后稷。今考《周語》明雲:“我太祖后稷之所經緯也。”《祭法》明雲:“祖契而宗湯。”而本不信之,尤荒經蔑古之甚矣。其論歷代廟制,若謂漢光武但當立高祖舂陵節侯以上四世廟,不當為宣、元、成、哀立廟,則明世宗《明倫大典》之說,時勢所牽,又當別論者也。前明三《禮》之學,本最著稱,後世儒者往往承其謬說,故舉其最誤者辨之,庶可得其是非之實焉。
△《三禮纂注》·四十九卷(兩淮馬裕家藏本)
明貢汝成撰。汝成字玉甫,宣城人。嘉靖中官翰林院待詔。其書《周禮》六卷,主俞庭椿《冬官》不亡、散在五官之說,而變本加厲。不惟移其次第,且點竄其字句,塗改其名目,甚至於別造《經》文。後附《周禮餘》二卷,則《禮記·王制》、《月令》兩篇也。《儀禮》十六卷,以《禮記·冠義》附《士冠禮》,《昏義》附《士昏禮》,《鄉飲酒義》附《鄉飲酒禮》,《射義》附《鄉射禮》,《燕義》附《燕禮》,《聘義》附《聘禮》,《服問》、《三年問》、《喪服四制》、《喪服小記》四篇附《士喪服》,《問喪》、《間傳》二篇附《士喪禮》,《喪大記》附《既夕禮》,《雜記》上下、《曾子問》三篇附《士虞禮》,《祭義》、《祭統》、《祭法》三篇附《有司徹》。後附《儀禮逸經》四卷,則《投壼》、《奔喪》、《文王世子》、《明堂位》四篇也。《儀禮餘》八卷,則《曲禮》上下、《內則》、《少儀》、《玉藻》、《深衣》、《大傳》、《郊特牲》、《檀弓》上下十篇也。其《禮記》十二卷,所存者《禮運》、《禮器》、《經解》、《哀公問》、《仲尼燕居》、《孔子閒居》、《坊記》、《表記》、《緇衣》、《儒行》、《學記》、《樂記》十二篇,而《大學》、《中庸》不與焉。大抵亦剽朱子及吳澄諸說。其《周禮序》自稱“如有用我,執此以往”,蓋襲《文中子》之言,尤昧於時勢。前有萬曆九年應天巡撫宋儀望《序》,乃詆賈、鄭諸人用力愈勤,大義愈晦,而稱汝成是書,周公復起不能易。傎之甚矣。
△《三禮編繹》·二十六卷(兩淮鹽政採進本)
明鄧元錫撰。元錫字汝極,南城人。嘉靖乙卯舉人,萬曆中以翰林待詔徵,未至而卒。事蹟具《明史·儒林傳》。是編以“三禮”為名,而實非歷代相傳之三《禮》。一曰《曲禮》,以《禮經》所載雜儀細曲者為《經》,以《表記》、《坊記》、《緇衣》為《記》。二曰《儀禮》,以十七篇為《經》,以《射義》諸篇為《記》。三曰《周禮》,以《周官》為《經》,而《考工記》、《大戴禮》、《家語》及《禮記》諸篇不可分入《曲禮》者,皆匯列於後為《記》。句下夾註,音訓頗簡,蓋非所重。其自為發明者,則大書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