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從”,殊乏考訂。他如解《大禹謨》曰:“堯曰大哉堯之為君,舜曰大舜有大焉,舜繼堯稱大舜,禹繼舜故亦稱大禹。”然則《大禹謨》之作在《論語》、《孟子》後乎?
△《尚書小疏》·一卷(江蘇巡撫採進本)
國朝沈彤撰。彤字貫雲,號果堂,吳江人。嘗預修三《禮》及《一統志》,議敘九品官。是編所解,自《堯典》至《禹貢》僅數十則,而往往失之好異。如謂“禹時交州本屬荊梁,胡渭《禹貢錐指》以九州大略不逾五嶺者非是。”蓋沿閻若璩《潛邱劄記》之說。然《潛邱劄記》精核者多,惟此條則過泥《通典》。
今姑以《禹貢》經文求之,自“五百里甸服”至“五百里荒服”,每面各二千五百里,九州凡五千裡。自孔、鄭諸儒無有異辭者也。《經》稱荊及衡陽惟荊州,《通典》稱衡陽郡去洛陽二千七百六十八里,以南北兩面計之,已逾於五千裡。
至稱荊州之域兼有零陵、江華、桂陽、連山諸郡,又稱零陵去洛陽三千五十五里,江華去洛陽三千五百八十里,桂陽去洛陽三千五十七里,連山去洛陽三千五百八十九里,則荊州南域已逾千里有奇。恐《經》所云衡山之陽,未必遼闊如此。
《禹貢錐指》謂“騎田嶺北為桂陽,嶺南為連山,連山亦古南越地,不當入荊域。”
其駁正最為允協。必反其說已為非是,乃更謂荊州之域直統交趾,則距洛陽凡七千二百二十五里,較《經》文荒服裡數,三倍過之,寧有是事乎?至引《後漢書》為證,尤屬牽合。考《獻帝本紀》:“建安十八年復《禹貢》九州。”《注》引《獻帝春秋》曰:“時省幽、幷州,以其郡國並於冀州。省司隸校尉及涼州,以其郡國併為雍州。省交州,並荊州、益州。於是有兗、豫、青、徐、荊、揚、冀、益、雍。”據此則當時特復《禹貢》九州之名,非謂漢之疆域即禹疆域,又安得以後證前耶?其他附會遊移之說,往往類此。蓋彤長於三《禮》,而《尚書》非其所精,又務欲求勝於胡渭,故糾紛至是,不足為據也。
△《心園書經知新》·八卷(浙江巡撫採進本)
國朝郭兆奎撰。兆奎平湖人。是書成於乾隆乙亥,兆奎年七十三矣。大旨以蔡沈《集傳》為本,而時參己見,故曰《知新》。如解《堯典》“命羲和”數節,則謂後世日晷為定分至之要,而舉南北極及歲週歲差之法皆以為不足信。解《禹貢》,則謂黑水非有二水,因九江、三江未盡入海,上流泛濫,溢位於西。謂漢枝分於大別入江,其正流為北江,在彭蠡之北。江枝分會於彭蠡,其正流為中江,在彭蠡之南。他如“涇屬渭汭”條下,訾《周禮·職方》為後來雜湊之書。於《甘誓》條下,訾《禮記·曾子問》一篇率多不經。於《伊訓》論三年之喪,訾《儀禮·喪服》之經及《禮記》為非。說六律則謂古無六呂及隔八相生。其《國語》禘、郊、宗、祖、報,《左傳》羿、澆、管、蔡之事,皆訾為謬說。大抵不信古經,自以意斷。惟篤信梅賾古文,故卷末附《古今文辯》,謂秦焚民間《詩》、《書》,其博士所職,漢初猶有全書。又謂蔡邕書《石經》,即全古文。蓋取毛奇齡《古文尚書冤辭》之說,重為申衍。不知漢時古《經》果完,何以立於學官者僅伏生所傳,以及賈、馬、鄭諸大儒親見古文者,其所傳述,何以絕不涉伏生所傳之外也?
△《尚書讀記》·一卷(編修周永年家藏本)
國朝閻循觀撰。循觀字懷庭,號伊蒿,昌樂人。乾隆丙戌進士,官吏部考功司額外主事。是編為濰縣韓夢周所刊,凡七十六條。循觀亦不信古文,其解《金縢》“我之弗闢”為弗闢攝政之嫌,《康誥》首四十八字非錯簡,及《費誓》伯禽徵徐戎為周公在時事,並根據《史記》為說。蓋司馬遷受古文《尚書》於孔安國,其所引證,足為根據也。其他則多循文生義之說。蓋本其讀書之時,偶記簡端。循觀沒後,夢周錄為此帙,初非著成之書,故所解止此耳。
△《尚書私學》·四卷(編修程晉芳家藏本)
國朝江昱撰。昱字賓谷,號松泉,甘泉人。貢生。是書大旨謂古文《尚書》論政、論學莫不廣大精深,非聖人不能道,故其說多據理意斷。然亦有偶然標識,無關大義者,如謂“凜乎若朽索之馭六馬,若蹈虎尾涉於春冰,皆晉人危語之祖”
云云,殆非詁經之體。又如稱“刑金氣也,苗為暴虐淫過之刑,殺戮無辜,金氣盛極,故惡臭薰蒸,變而為腥,腥於五臭為金”云云,亦過於求深也。
△《尚書註解纂要》·六卷(湖北巡撫採進本)
國朝吳蓮撰。蓮字餘嘉,江